先前他已经用眼角余光偷偷看过了。
他是这里唯一的活口。
其他人全都已经身首分离。
福生说不上来是该感慨自己运气好，还是说自己运气差。
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
他被人推了一个踉跄，跌跌撞撞往平房走去。
两个随侍走在他身后，一左一右用剑夹着他的脖子，以免他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燕玖辰安静地走在他们几个的身后。
剩下的随侍则捡起地上的锄头就地开始挖坑。
他们家王爷还不知道要在这里待多久。
这几个尸体就这么摆放在这里未免太过显眼。
还是处理一下比较好。
燕玖辰那头带着人随便挑了一个屋子走了进去。
屋子里杂乱无章，臭气熏天。
他十分嫌弃地皱了下眉，随后对着随侍点了下头。
随侍会意，一脚踹在福生的背上：“老实点！”
福生毫无准备，直接扑倒在地。
但是他丝毫不敢抱怨，赶紧转身跪地：“是，大人，大人有何吩咐，小的必定知无不言。”
他现在的唯一想法就是如何在这里活下去。
他还年轻，他还不想死。
他在花神庙做了这么多年的工，攒了不少的钱，他还没去潇洒过呢！
燕玖辰看了一眼身后的芍药花园，语气森冷地道：“你们平日里都在这里做什么？”
福生愣了一下道：“就……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就是松松土，施施肥什么的。”
燕玖辰的表情越加冷凝：“施肥？施的什么肥？”
福生已经敏锐地感受到了燕玖辰身上散发出来的寒意，哆哆嗦嗦不敢说话了。
虽然他不知道这人是为何而来。
但是他觉得自己若是将自己平日里做的事情告诉这个人，怕是也离死期不远了。
看着他畏畏缩缩的模样，燕玖辰冷笑一声：“怎么，不敢说了？要不要我替你说？你们居然敢拿人当肥料？好大的胆子！”
福生一听人家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立刻伏趴在地上大声哭嚎道：“这……大人，小的也是听命行事啊，每次都是上头把人拉过来，让我埋在花田里，小的一个做下人的，哪敢问那么多，都是只能听话办事，请大人明察啊！”
燕玖辰面无表情：“那你埋了几个？”
福生哭声一窒，小声地道：“十……十个了。”
燕玖辰皱了下眉。
神女三年选一次。
若是埋在这里的都是神女，那不就得三十年了？
看这小子的模样可不太像。
燕玖辰冷冷地问：“埋的都是什么人？”
还未等福生回答，他又道：“放心，你说的话我会派人去查证，若是有一句假话，我就在你肚子上划一刀，有两句就划两刀，保管你受尽肠穿肚烂的苦楚再死。”
福生赶紧摇头。
他本来也没想说假话的好吧！
他小心地道：“花神庙内的女子不独独有神女，她们有些是神女的侍婢，是参选失败后被她们的父母送进来的，花神庙也会给他们补偿，虽然不如神女那么多，但是对一些穷困的家庭来说，已经是一笔巨款了，所以这样做的人并不少，对于他们来说，这同他们将儿女卖去有钱人家当丫鬟家丁是一样的，区别只是他们从此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女儿了。”
燕玖辰紧紧盯着他：“所以她们为什么会死，神女到底是做什么的。”
福生张口无言。
他怀疑自己说出来后，会当场被这个人砍死在这里。
燕玖辰冷声道：“怎么不说了？”
福生小心地抬眼：“那个，大人，我能和您打个商量吗？”
燕玖辰面无表情：“怎么？”
福生干笑一声道：“您是大人物，不知道我们这些小人物的苦楚，小的真的什么都没做，小的只是听命行事而已，若是我将所有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您了，您能放我一马吗？”
燕玖辰沉吟片刻道：“可以。”
福生松了口气，立刻说道：“您会带着人闯入这里，想必对花神庙真正的勾当已经有些许的了解了吧。”
燕玖辰点头。
福生继续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花神庙是什么时候出现，我很小的时候就被我父母卖进来在这里做工，如今已经快要十年了，我只知道他们隔几年就会选一个神女，说是神女，但是同……同那些青楼女子没什么不同，她们在这里是要接客的，至于神女这个名头，只是他们的一种癖好，当然，她们参选之前都不知道，花神庙也不会容许这种事情被传扬出去，她们欢欢喜喜地被众人选为神女，原本以为自己真的要侍奉所谓的花神，从此过上富贵日子，谁知当夜她们便会被送上标中了神女的客人的卧榻，沦为玩物……”
燕玖辰打断他：“所以所谓的花神庙其实只是一座妓院？”
福生畏惧地点点头：“是。”
燕玖辰语气冰冷：“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
福生小心地道：“花神庙管的很严，而且……而且来这里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人物，他们尝到了甜头，自然会心心念念想再次再来，他们也不想花神庙就此倒台，所以不管什么事情，他们都会给花神庙一个便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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