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佩，同情，还有叹息，大家看向阮悠然的目光都变了，更有人小声地议论起来。
“这柳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肯定是她勾引的少爷。”
“听说，她以前可是干那个的。”
“啊，难怪她能说出那些话。”
“可不是，没有干上二十年的老鸨，都不好意思说出来。”
“我觉得，少爷肯定看不上她。”
“是啊，咱们少爷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上一个婊！子”
“对对对，少爷肯定被他骗了，一张脸有什么用，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脏！”
只有管家等几个得了她恩惠的人，装聋作哑地站在人群中，生怕自己受到牵连。
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有那么几句传进了程之吟的耳中，他的脸色沉得快要滴出水来，看向柳依依的目光充满了怨毒。
柳依依被他看得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哪里是她的程郎，分明是一头嗜血的狼，她心下一颤，下意识就想站起来逃。
秦氏自然也听到了，她也气得脸色发白，她没有想到柳依依的身份这么快就在程府传开了，另外，她也没有想到柳依依会这么不要脸，大庭广众之下将她和程之吟的那点事给拿出来说。
程之吟是个读书人，怎么受的住。
不过，虽然心中十分恼怒柳依依，但到底得了她五千两银子，秦氏心里还是有一杆秤，喝道：“好了，都别在这里嚼舌根子了，要是再让我听到有人胡说，我非打烂他的嘴巴。”
她这么一说，果然把众人都给威慑住了，只有阮悠然仿佛根本都没有听到她的话，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程之吟，仿佛在执着地等着一个答案。
“夫君，你告诉我，你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是吗？夫君是皇上亲赐的状元，是冰清玉洁之人，是悠然心中神一般的存在，你怎么可能跟这样的人搞在一起呢，我不信的，夫君……”
阮悠然心中作呕，要说奉承话谁不会，她能把程之吟捧上天，她知道，这个男人就喜欢这个，那她就让他站在高高的地方，让他下不来台！
程之吟的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声音。
柳依依此刻也顾不得害怕了，哑着嗓子轻轻喊了一声：“程郎……”
这一声程郎婉转凄凉，带着小心翼翼和挽留，惹得程之吟微微偏过了头。
“夫君，今天当着所有人的面，你就给我一个答复吧，我爱你，敬你，自然不是那种容不下人的人，虽然这柳依依言语下流了一些，行为粗俗了一些，她的过往……哎，不说也罢，但是，你若是喜欢这样的人，我就算死，也会成全你们的。”
她说着，眼泪便扑簌簌落了下来。
这演技，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阮悠然在心里佩服着自己。
她虽然句句是成全，可是言语中的羞辱与威胁明眼人都看得明白。
程之吟这种自认清高的人，被她这一句话，简直是逼到了绝境。
如果他认了，就等于承认自己也是个言语下流，行为粗俗的人，还跟青楼女子搞在一起；即使他都认了，但阮悠然最后那一句话，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阮悠然的意思是，如果他认了柳依依，她就死给他们看！
程之吟真的怕了，这一个一个的，为什么都要这样逼他？
“够了！”他怒吼一声，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狠了狠心道：“我跟柳依依，没有任何关系，是她，她在胡说八道，想败坏我的名声！”
这话一出，柳依依只觉心口一阵剧痛，再也撑不住，白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张嬷嬷赶紧去掐她的人中，阮悠然则像松了一口气一般，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容。
“我就知道，夫君不是这样的人，我就知道！”她的眼中充满了崇拜，仿佛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天神。
“这下，你放心了吧！”程之吟的余光也看到柳依依晕了过去，他知道自己这句话有多大的威力，但是他现在不能去看她。
“嗯。我对夫君，一直都很放心的。”阮悠然点头，仿佛刚才那个以死相逼的人，根本不是她。
程之吟刚松了一口气，阮悠然的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可是，悠然还是很担心。”
“你担心什么？”程之吟问。
阮悠然看向柳依依，她已经在张嬷嬷掐人中后缓缓地醒转过来，脸色一阵灰白，两眼无神地看着这边。
阮悠然继续道：“虽然夫君问心无愧，可是这女人竟然信口雌黄，败坏夫君的名声，如果任由她这样下去，我程家，岂不是都要毁在这妇人的一张嘴上了。”
此言一出，柳依依那灰白的脸顿时变成了死灰，她像是一个僵尸似的，蹭地从椅子上蹦了下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奔到了阮悠然面前，伸手就朝她面上挠去，眼中有一种恐惧而疯狂的光。
“阮悠然，阮悠然，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要害我，你要害我！”柳依依披头散发，真像从地狱来的恶鬼，有胆子小的人都不敢去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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