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张着嘴，差点没被空气噎死。
赫连赦眼底闪过一丝凌厉，低下头看了一眼，他怀中的人也低着头，只给他留下一抹藕色的后脖颈，在乌黑长发的半遮半掩下，显得尤其白皙水嫩。
卓绝坐直身子，拍了一下茶几，双手捶胸，一边摇头一边说：“天哪，老朽有生之年竟能见到如此之人？老朽命不久矣！”
叶倾冉蹙起眉，这个老头什么意思？她克他是吧。
“这位老先生，你把话说清楚。若是我冲撞了你，现在就让我下车。”叶倾冉深呼一口气，有点不悦地别开脸。
卓绝微愣，又是开口大笑，他捏住下颚，自上而下捋胡子，咧着嘴笑得停不下来。
他盯了好一会儿叶倾冉的脸，深深叹气，随后又抬起眼皮瞅了一眼一脸冷峻的赫连赦，双眉间皱起一道川，他又摇起头，嘴里念叨着：“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
叶倾冉翻了个白眼，转过头去，她不爽地捶了一下赫连赦的胸口，语气有点冷淡：“可以把我松开了。”
赫连赦闻言照做，也不多问。他的眼神很温和，嘴角挂着一抹淡笑。
他侧过身撑着木板随地而坐，这马车上铺了层兽皮厚毯，一看这光泽就知道价格不菲。
“卓半仙，您老是这么神神叨叨的，那帮我也看看，这辈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赫连赦一脸浅笑，态度十分真诚，声音也很温润，整个身子往前倾，像是对着卓绝撒娇。
叶倾冉坐在旁边跟见了鬼似的，杏眼圆睁，疯狂眨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好像扇子一般抖了又抖。
他到底有几副面孔？比她易容术还要高明。
卓绝轻呵一声，拿起酒壶就要往嘴里送，却被赫连赦一手挡下。
他笑着说：“卓半仙，面圣可不宜饮酒。”
卓绝生气地拍了一下案板，不情不愿地说：“黄口小儿！一会儿想套我话，一会儿又不让我喝酒！十几岁的毛头小子，咋这么让人讨厌呢？不过你可比我那埋汰的孙儿好太多了，他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动不动消失十天半个月，气煞我也！”老头心痛地垂首捶胸，冷哼一声，他扫过叶倾冉，忽然脸色一冷，冲着赫连赦挥了挥手，咬牙切齿道：“你离她远点，越远越好！”
叶倾冉埋着头倚靠着身子假装听不见，她真想给这老不休一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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