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十多年的情谊亦比不上人家一个公主的身份。
好荒唐啊!
她笑自己。
泪水已止不住的往下流,湿透了衣领,却是不曾哭出声来。
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尊严,没有了家,没有了他也没有了爱。
她的阿娘总说她是个桀骜不驯的小兽。
可她到底还是活成了一个笑话。
也许人们会记得,有一个卑贱的奴婢曾敢在太子的婚宴上闹事。
却不会有人记得她为了活成他喜欢的模样而丢失了自我。
这些年她念着的想着的都是他,她的眼里也只见他。
忽然换了天地,一时竟找不到活着的意义。
不知从何时起,她成了他的绊脚石。
今日他更因她的无知丢了威望!
纵使死一万次亦不足惜。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悲痛。
在这个世上,已没有一片乐土是属于她的。
她亦黯然,四周鸦雀无声却站着不少的人,他们应是在看笑话吧!可她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他失望的眼神。
她在乎的是他因她而丢了颜面。
他是决定要娶索罗斯做新娘的,这一刻她无比清楚。
而她在做什么?在破坏他的幸福,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难堪。
她望了望四周,红艳艳一片!到处弥漫着幸福美好的气息,而这一切祥和都和她无关。
他不要她了,如弃草芥。
从此她与他再也无关,他不再需要她,或许从未需要过。
“太子,太子妃!吉时马上到了,该拜天地了!”
杨公公一如既往的小心翼翼,重重的尾字使她的心使劲往下一沉。
她知道她该走了。
蹒跚转身如戴着百斤重的脚铐,且走,且哭,且笑。
“是我贪图富贵,妄想乌鸦变凤凰!是我自欺欺人,胡言乱语。我是罪人!”
“露儿!”
他拉住她的手腕,面色越来越铁青,嘴唇微微颤抖,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不舍得,亦让她觉得还有希望。
然而那一瞬间的美好随即消逝,似比昙花一现。取而代之是冰冷的面容,这样的面容她亦是瞧的多了,是瞧得太多了竟也让她分不清,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做戏。
他的手拢起她的长发,取出腰间的青丝荷包绑在她的头发上,那样小巧的荷包还是她绣的,她依稀记得夏季蚊虫太多,他又娇嫩总是被围着咬,可他总嫌驱虫包太重,所以她为他精心设计出薄如蝉翼的荷包,没成想如今又回到她这。
“这样出去才不会被当成疯子!”
他冰冷的长袖一拂,那样决然!头也不回的大步迈向堂前。
百合大鼎里袅袅的烟气吞没了他的身影。
那抹影冰冻三尺的寒冰都没有这样冷,那一瞬间亦是她的错觉,而他的颜面和他的大汉一样,总比什么都重要。
千零露瘫软了般颤抖着挪动身体,一颗心空落落的,好像周围的人开始嘈杂,说着听不清的恶语,指指点点的往里走。
里面是热闹喜悦的天地。
她背道而驰!
踉跄着走出府门,凉风拂面却如刀割般,扶着漆黑的檐柱,她模糊了双眼终是忍不住低声呜咽起来,似个手足无措的孩子。
“我正找你呢!公主赏你的酒喝了它!”
一个凌厉的声音乍然响起。
千零露悚然抬头,那人竟是小幺。
而如今她却换了副面孔,毒辣的眼神犹如两条食人的蛇,就这样俯视着她,和昨日大相径庭。
她的右手上拿着一杯酒,那杯子是透白的玉,她的左手上戴着一枚蝴蝶状的戒指,一边在酒杯上抖了抖戒指一边朝千零露逼来。
“你知道公主想做的事,谁也挡不了,我劝你乖乖喝了它,免得待会遭罪!”
千零露心里咯噔一下。
索罗斯终究还是没有放过自己。
如果自己的死可以换来南宫胤贺的安宁,她也认了。
她紧紧咬着下唇,面色越来越苍白,双手开始不听使唤的颤动起来,连带接过的酒杯亦是无法平静。
也许死是很可怕的,不过那也是一瞬间的事,到最后也就没感觉了。
“别喝!酒中有毒!”
是南宫胤询赶来阻止。
话毕,只见三枚毒针刺进小幺的脖颈里,那样快,快到让她来不及眨眼。
小幺低吼一声踉跄躲避,直到扶住金柱倒地,才发出几声闷哼。
立时南宫胤询顶着一张阴沉的脸出现。
“把酒给我!”
看起来他十分的急耐,眼睛里朦胧了一团压抑的光,似一头抓狂的困兽。
可本就是他害的自己,如今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她恨他不及又怎么会听他的命令。
千零露双眼之中燃烧起烈火般熊熊炽热的杀意,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她有这样的眼神。
她端着酒杯一饮而尽,那样干脆利落的想要赴死。
这世上也着实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的东西。
南宫胤询大惊,连忙抓住小幺的肩头急怒道:“解药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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