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儿！做噩梦了？”黑暗中传来萧辞的声音，他早已料到。
“兄长！你杀过多少人？可会因此做噩梦？”沈玖靠近他，侧身搂住了他的腰，想以此种方式赶跑心中的恐惧。
“我也不知我杀了多少人了，但我从未因此做过噩梦。”萧辞声音低沉又温柔。
“为何？”沈玖不理解，难道他冷血无情。
“我若不杀了他们，会直接或间接地害死更多的人。”萧辞抱着她，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没见过北苍杀伤抢掠的情景，有些人杀他们多少回都不亏。”萧辞道。
“那昨日那些叛军也该杀？”沈玖看过太多的生死，如昨日那般杀人如剁草还是头一次。
“叛变一旦成功便会杀死很多不服他们的人，天下也会大乱，到时真的会血流成河，民不聊生，我们在做拯救苍生之事。”萧辞耐心解释。
沈玖听了他的话身体明显没那么僵硬了，“你这样说我就没那么愧疚了。”
“要愧疚也是父皇愧疚，咱们只是他手上的一把刀而已，睡吧！”萧辞笑着拍着她的背哄着她入睡。
沈玖很快困意来袭，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又睡去。
萧辞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第一次上战场时的心理。
第一次杀人杀的是皇后身边的小太监，那时母妃去世，那太监狗仗人势，责骂他没去给皇后请安。他让荣王府的护卫押着他，自己亲手掐死了那太监。算是给皇后一个警告，他可不是软弱可欺之人。
第一次上战场他也很害怕，杀完人也是整夜做噩梦，后来老兵开导才慢慢好了。
沈玖这样很正常，只是她比自己幸运，有自己陪在她身边安慰。
翌日，萧辞老早起床去上朝，沈玖睡到日上三竿。
她用过早膳便带着先皇的信件来到书房，在萧辞经常用的桌子上翻了翻，又拉开了所有的抽屉，连一份圣旨都没找。
之后，她又挨个书架都查看了一遍，还是没找到，不免有些沮丧。
这里至少有三份圣旨吧！义父封为荣王时有一份，皇上赐婚时有一份，皇上封萧辞为亲王时有一份。
心想若问萧辞，他可能会起疑，若不问，她还真的找不到，这人太会藏东西。
她想起延寿离世那段时间她因愧疚沉迷于制毒，他强行收了自己的药瓶，她在他身上怎么都找不到那些药瓶。
“藏那么严实做什么？谁还会偷？”沈玖有些恼了，愤愤走出了书房。
“师姐！”淳于萱正兴高采烈地跑向她。
“萱儿！何事高兴成这样？”沈玖问。
“药已做好，给你！”淳于萱将一个瓷瓶塞进她手里。
“真的好了？”沈玖开心。
“嗯！师姐将去彼岸的药水给我吧！”淳于萱伸出双手期待地看着他。
“好！”沈玖将自己脖子上挂着的瓷瓶取了下来，郑重交给了淳于萱，“萱儿！希望你如愿留在彼岸。”
“多谢师姐！”淳于萱脸上笑意更浓。
“师姐！这药一个半时辰见效。你会死去七日或更长时间，这要看你的身体情况。再醒来你们身上的痴情花蛊会消失。”淳于萱开始跟她介绍药效。
“切记，这期间别让殿下知晓。”她又嘱咐道。
“为何？”沈玖不解。
“因为痴情花蛊一方要心死才会解，你身死，他便会心死。知晓你还活着他不可能心死，花蛊相互影响那样就解不了了。”淳于萱解释道。
“好！我记下了，那你们等中秋那日再离开，免得兄长发现异常。”沈玖道。
“好吧！我怕那日我爹会让我回药庐去。”淳于萱低着头紧张地握紧双手。
“你们那日早些离开，我让兄长派人护着你们。”沈玖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小时自己身后的小尾巴如今也长大了，敢于反抗她的父亲了。
“师姐！你舍不得我？”淳于萱收起笑容问。
“师姐希望你过得好！”沈玖看着她笑得欣慰。
“多谢师姐！日后师父就拜托你了。”淳于萱瘪撇嘴有些难过。
“好！放心吧！”沈玖拍了拍她的肩膀。
“师姐，我很想让你和师父跟我一同去彼岸！”淳于萱说出了心中想法。
“萱儿！世间的事不可能都如愿，师父跟墨大夫好不容易团聚不可能跟你去。我还有未完成的心愿也不可能跟你去。”沈玖劝她。
“我知道了！”淳于萱噘着嘴走了。
沈玖也没多想，让人备车她要出府一趟。
秦亭着实好奇沈玖为何要去林安王府，她不说他也不好意思问。
“秦亭！你屁股长草了不停动。”沈玖看着他觉得好笑。
“没！”秦亭被她说得脸有些红，心想一个王妃说出来的话也太不雅了。
“那你不想去？若不想你即刻离开，我一个人去找四皇兄。”沈玖确实不想带他。
“没有！属下只是在想王妃出门为何没带贴身丫鬟。”秦亭找了个借口敷衍。
“我本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带丫鬟出门不习惯，再说银珠和蓁蓁也没你武功高。”沈玖也敷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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