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美芸垂头不语，沉默地听着凌云海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动作熟练地拨打电话。
这边，凌初正和办公室的老师说着话，忽然，桌面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凌初拿起手机一看，正是她了熟于心的家中座机号码。
她的手指在拨通键停顿了。
这通电话左右是逃不了的。
几秒后，她接通电话。
“喂，妈。”
电话那端传来曹美芸暴怒的声音，“你还知道叫我妈，你赶紧给我回来！”
凌初眉头紧锁，表情有些抗拒。
“妈，我等会儿还有课。”
曹美芸声音里满是怒气，“我有话跟你说，你今天抽时间回来一趟，如果你不回来，那我就去学校找你。”
凌初听这意思，曹女士今天必须要见到她。
她这么生气肯定是因为知道了相亲告吹，就是不知道李谦到底说了些什么？曹女士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凌初回道，“我今天下午课程满了，只能晚上回去。”
曹美芸愤慨地说，“你能回来就好！”
放学后，凌初告诉贺若淮她要回父母家。
贺若淮再三确定，“真的不用我去？”
凌初心想，她去估计少不了挨骂，曹女士正在气头上，如果贺若淮露面，指不定更生气了。
凌初摇头，她摸摸睿睿的小脑袋，“不用，你在家照顾好睿睿。”
睿睿仰着头问，“妈妈，你要去外婆家？”
他心里知道外公外婆不怎么喜欢他，因此，妈妈说去外婆家的时候，他也不会闹着要去。
凌初低下头，回答睿睿的问题，“是啊，今天外婆找妈妈有事，下次带睿睿一起去见外公外婆，好不好？”
睿睿懂事地点点头。
虽然外公外婆不怎么喜欢他，但是他们是妈妈的爸爸妈妈，也是他的亲人，他也想见他们。
贺若淮先送凌初回家，眼看到了父母家的那条街口。
凌初喊住，“就在这里停，往里面走一点就到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贺若淮说，“晚点，我来接你。”
凌初点头，“好。”
她想着贺若淮，心里居然无端生出了许多勇气，她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贺若淮则将车停在路边，安静地看着她。
看凌初走到一户私房门前按门铃，睿睿大叫道，“爸爸，你看，那就是外公外婆家。”
贺若淮看凌初进门后，收回了视线，“嗯，下次我们陪妈妈一起去。”
他一打方向盘，车辆汇入主干道。
-
凌家，三人坐在餐桌边，凌初坐在末位，曹美芸气鼓鼓地瞪着她，凌云海在一旁不时叹口气。
曹美芸开口，不咸不淡地说，“又是一次奇耻大辱，说不清已经是第几次你带着我们的。
我和你爸一辈子清清白白，从来没有因为自己行为不当，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怪不得别人都说生孩子是来讨债的。”
曹美芸最开始也是当老师的，长篇大论，那是一套一套的。
从她小时候怎么让他们吃苦受罪，到后来读书成才，让他们废了多少心血，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你就是这么报答我们的？”曹美芸痛心疾首地说。
关键曹美芸说了这么久，凌初也没听出她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凌初问，“妈，你到底听人说了什么？”
曹美芸听她不知反思的态度，更加生气，颤抖着竖起手指对准她，“你，你，你居然还有脸问，自己干了什么事，自己不清楚吗？
李谦小姨电话里都告诉我了，你告诉李谦你有男朋友了，害得她还骂我一顿，数落我把你介绍给李谦。
你既然要去相亲，有男朋友的事就不要说出来。
现在我里外不是人，说到底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有个好归宿。”
曹美芸的语气活像凌初是个白眼狼。
关键相亲这件事是曹美芸逼她的，原来她想得太简单了，走个过场，就算敷衍了事。
谁知道，能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凌初觉得这件事自己多少有些错，她低头听着曹美芸的教训。
曹美芸说，“你什么男朋友这么宝贝，非得亮出来让别人掌掌眼，谁还没有个男朋友，就你非要说出来。
这下好了，一拍两散，你们都好，把你爸你妈的脸摔在沙滩上了。
我这张老脸，被你李阿姨说的火辣辣，万一她再告诉别人，你让我以后在同事面前抬起头。
就为你这事，我真是丢死人，你看你，像没事人一样，心得多大，我看你是谈恋爱谈糊涂了！”
曹美芸纯属憋了一天的闷气，都等到这跟前吐出来，凌初也由着她说。
没想到，曹美芸居然话锋一转，“我看你那个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好人，把你忽悠地五迷三道的，要是把你卖了，搞不好你还帮别人数钱。”
说她不要紧，怎么还说上了贺若淮。
凌初听了，忍不住反驳道，“你说话就说话，怎么还人身攻击，这事跟他没有关系。”
她偷偷和别人相亲，贺若淮都没有怪她，她当然要护着他。
曹美芸听她护着男朋友，更加生气了，好歹是她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这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她被人骂，凌初都不心疼，才说她男朋友一句，这就维护上了。
曹美芸气得白了脸，剜了她一眼，“不知道心疼男人挖野菜？你们还没怎么着，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凌初回道，“妈，我没有护着他，主要是这件事跟他没关系，就算没有他，我也不可能和李谦有什么。
我刚才听你说了这么多，你现在是不是也应该听我说，你说来说去，都是李阿姨说你，害你掉了面子。你有没有想过面子，也许没那么重要？
另外，我已经告诉你们，我有男朋友，我不想去相亲。请你们以后也被给我安排相亲，我是不会去的。
免得到时候，大家面子上都不好看。”
凌初的一番话，简直像是踩中曹美芸的尾巴。
她费心费力都是为了谁？
就凌初的眼光，选的男人除了好看，还能有什么？
这个年代，一个无业游民翻身的几率有多大？找个好点的对象，能够少辛苦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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