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辛烈把几个人制得服服帖帖的，京十姝交代了一声，转身去了洗手间。
另一边观察着这边的于空渊在同一时间起身朝洗手间走。
时六奇看见了他，但并未放在心上，只嘀咕了一句玩的正尽兴，人竟然走了。
洗手间里，京十姝刚进去就听见几个女人的交谈声，不自觉放慢了脚步。
“霍百川胆子可真大，一个人贪污五千万，怎么不撑死他。”
“我天，真的吗，五千万啊，哪有这么多钱给他贪？”
“格里州每年都会有救济金啊，都是几亿几亿的拨过来。”
“难怪霍楚悦平时穿那么好，名牌一大堆，我就知道不简单，局长有那么富裕吗，她就敢这么花钱。”
“当大的官就是好，随便一拿够我一辈子的了，哪像我们，家里一个小官，不大不小，做牛做马。”
“那霍百川已经被抓——”
对话声陡然消失，京十姝抬头，洗手间里面出来了一个没化妆的女人，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原本那几个谈话的女人见到她之后，脸色尴尬，神色不自然的快步出了洗手间。
京十姝继续往里走，看了对面一眼，从里面出来的那个女人低着头从她身边越过。
霍百川，民政局局长，救济金一般都从中州直接到达格里州，直接交给民政局处理发放。
他贪污倒也是意料之中，只是结果太简单，也太顺理成章。
京十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刚才那个女人的长相。
霍楚悦，霍百川唯一的女儿，她应该会知道些什么。
出了洗手间，京十姝在门外看见了正等着的于空渊。
“你不是严妩。”他的语气肯定。
京十姝露出一抹笑，只回了一句“我是”，并不做过多解释就要走。
于空渊想要伸手拉住她，但到底没有碰到她。
“你来格里州是为了救济金吗？”
于空渊抿了抿唇，他想知道自己的匿名信到底有没有寄到中州，难道整整十六封信，一封也没有去到中州吗？
可是为什么…如果没有用，又为什么要给他们希望。
京十姝背对着他，步子停顿了一下，继续往前走。
她听见身后的人又问：“你能不能查到底？就当你在做好事。”
于空渊没得到她的回答，京十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她不是为了救济金来的，她只是想离开中州，因为这样才能给辛平威机会。
于空渊盯着京十姝的背影，双手紧握。
她明明不是严妩，也不能是严妩。
他松开了双手，又恢复冷冷的模样。
……
回到大厅，京十姝看见在厕所见过的那个女人正站在严常和辛烈面前。
“霍楚悦，我说了，你爸爸贪污是有铁证的。”严常苦口婆心。
他也没办法，人证物证俱在，如果这都不处置霍百川，他这个州长也算当到头了。
霍楚悦眼睛通红，深深的鞠了一躬，她说：“我知道，我爸爸犯了罪，我不求州长能放过他，只希望州长能查出真正的主犯。”
京十姝走到辛烈边上，不动声色观察着场上的人，旁边的潘文秀一脸同情可怜的神色，包方海则低着头。
有辛烈在边上看着，不管严常是不是真心的，但他表面上都得答应继续查下去。
“那是当然，我绝不包庇任何人，格里州是我带着发展起来的，这也是我的心血。”
严常三两句话把霍楚悦哄走了。
正时刻注意着这边的何卓诚，看了一眼京十姝，紧追着霍楚悦离开。
这边，潘文秀浅笑着说：“霍百川贪污五千万救济金，这是没法改变的事实，州长对他们霍家已经尽力了。”
严常摆了摆手，“哪有什么尽力不尽力，都是在我手下干了很多年的，到底有了一些感情，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我都很难过。”
这一批官员都是跟着严常把格里州从一个个村庄发展起来的。
只是到了现在，走对路的不知道能有几个。
辛烈在边上没插话。
场面话谁都会说，利益、理想、抱负都很有分量，恰恰是感情在军政界最微不足道。
昔日的同事，也有可能在背地里干着不为人知的恶事。
…
霍楚悦失魂落魄的走到酒店外的台阶上，爸爸被抓，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去求谁。
贪污五千万救济金，足够霍百川把牢底坐穿。
“霍小姐，等一下。”
霍楚悦转身，追过来的正是何卓诚。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卓诚，中州来的，霍小姐如果真的想要查清楚救济金的事，就得配合我们调查。”
霍楚悦抹了抹眼泪，有点迷茫，“你们不是军方的人？还能管救济金吗？”
何卓诚笑了笑，“我们不能管，但有人能管。”
……
酒店里，严常和辛烈正在进行宴会最后的讲话。
孙普突然窜到京十姝身边，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
京十姝明知故问：“怎么了？看起来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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