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不忍手指轻轻抚摸过兜里的东西，任由心中如何想，面上却一点变化也没有，神情始终平静如常。
原本准备动手的俞平川和一刀，此时保持着戒备。
院长冷冷看着地上的尸体，神情厌恶：“原来是你在作祟，拖走，送到地下去当粮食。”
博士倒是冷静，冷笑道：“他们的人都这样，你就算抓住也审问不出什么，小心些就行了。”
与那个组织对峙这么多年，他们抓到人不计其数，已经很有经验。
院长闻言，再次扭头看向他们，视线依旧定格在姚不忍的脸上，眼神不善。
博士皱眉：“你看了监控，是卧底主动找她上去，估计是为了让她帮忙查房，与她无关，甚至艾默尔之死可能也是卧底干的。”
显然，他还是想护姚不忍。
院长：“艾默尔死了，你绝对不能出事，不放心的人放在身边，终究是个隐患，你如果非要留着她，那就自己小心吧。”
博士的地位特殊，他也没办法勉强他。
他又扫过病床上睁着眼睛的一刀与俞平川，眉头皱得更紧，“还有这批实验体，他们毕竟是接触过艾默尔的人，最好尽快往地下送，也别再给他们自由。”
这次博士没有拒绝，这本就在他的计划中，点头：“行，本来就快畸变好了。”
于是，跟着院长的一批“安保人员”立刻上前，重新将俞平川与一刀铐回床上，在那一瞬间，两人原是想动手的，但对视一眼，终究忍住。
就算铐上他们也能逃脱，现在不适合与医院硬碰硬，这医院到处都是激光枪，床上也能释放出将他们迷晕的气体。
老鬼还没杀，任务进度只有百分之一。
现在老鬼还在这一层，他们就不能离开这一层。
见两人十分配合，院长倒是没再说什么，确定他们拷好后，沉着脸走出病房，显然艾默尔之死让他困扰。
博士刚刚在院长面前力保姚不忍，此时看向她，眼神却十分冰冷，“你最好没问题，否则——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姚不忍没说话，平静地回视博士。
她压根儿没将博士的威胁放在心上，但博士看到的却是坦然，心下稍稍放松。
他按压着眉心，对姚不忍道：“走吧。”
姚不忍点点头，跟上。
走之前她看了俞平川与一刀一眼，什么也没说，两人也没再打眼色，神色变得异常平静。
之前想和姚不忍见一面，问问主线任务的情况，可现在他们都被怀疑，根本不敢再轻举妄动。
等到姚不忍走后。
一刀动了动，压低声音：“还有十八个小时，我们还要配合吗？任务进度已经是99%了，姚不忍可能已经知道地下情况。”
原本他们只想配合实验，等博士将他们送到地下去，调查真相。
但现在真相只差一点，未必需要去地下。
俞平川：“相较于主线任务，现在迫切需要完成的是支线任务，我们该对老鬼出手了。”
确定人都走远后，两人对视一眼，一齐断手，获得自由。
从头到尾，他们都没发出多少声音，十分安静。
外面。
博士带着姚不忍沉默地往前走着，一言不发。
姚不忍突然看向他，好奇：“你很不开心？因为艾默尔吗？”
博士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说？都知道我和艾默尔不对付，你却说我因为他死了不开心？”
他嘴角笑容嘲讽，似乎听到了笑话。
姚不忍想了想，回道：“你少了一个能产生感情的人，所以难过。”
博士一滞，嘴角笑容僵硬住。
姚不忍很理解他的感受，她还是人的时候，打了一场又一场大战，越是难缠的对手死时，她的心情就越复杂。
人在一条路上走久了，很难遇到同伴，也很难遇到产生感情的人，无论是喜欢、兴奋亦或者是讨厌与憎恶，都很难得。
姚不忍抬手，拍了拍博士的肩膀，算是安慰。
博士垂眸看向她的手，声音平静：“你在安慰我？”
姚不忍：“是。”
博士轻嘲一声，冷笑：“那你想怎么安慰我？你想说艾默尔不值得遗憾？”
“对，是不值得遗憾。”姚不忍看向他，想了想，安慰，“不要难过，艾默尔只是早死一步，你也许今晚就死了，就多活一两天而已，没必要为他遗憾。”
博士：“……”
半晌，他突然笑了：“你这安慰倒是挺有意思，不过可惜，我不会死，我也不想死，我的实验还没成功，艾默尔做不到的事情，我一定能做到！”
说完，他大笑着往前走去，眼神隐隐癫狂。
姚不忍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抬脚，到底还是跟上了上去。
两人并没有走远，才走过两个实验室，就又听到熟悉的嘶吼声——
“放开老子！”
“滚！”
是老鬼。
这人意志力是真强，都这样了竟然还没不肯配合，屡战屡败，却依旧反抗……
也算是另一种形式的强大。
姚不忍想到之前的疑惑，她扭头问博士：“医院有给他改造吗？”
博士：“当然，他畸变很好。”
姚不忍：“？”
她有些惊讶，一直坚信老鬼是凶手，没想到他也被改造过。
博士听着叫声，神情十分难看，大步走入实验室，冷笑：“既然你非要闹事，那就提前下去吧，别以为你畸变的好就无所畏惧，下面的家伙可都很难缠。”
他现在非常不耐烦，再加上知道这一批实验体有问题，这时也没了耐心，手一抬，吩咐：“将他推到地下去。”
“是——”
两个安保人员推着床，将床上正在挣扎的老鬼推向电梯口。
另一个人已经打开电梯门。
姚不忍疑惑地看向老鬼，试图看一看他到底被畸变了什么地方，然而，穿着衣服，什么也看不到，只能看见露在外面的胳膊和脸没有一点被改造的痕迹。
不待姚不忍仔细看，病床在与姚不忍擦肩而过时……
上面被铐着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的老鬼突然一跃而起，一把抓住姚不忍，身体猛地往前一蹿，消失在病床上。
博士惊叫：“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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