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解手。”
张定岳自诩胆子不小，但是在真实来到金水精神病院后。
还是开始背脊发凉了。
应该是为了讲究风水，这一路过来的时候，离金水还有五六公里时，就已经看不见混凝土建造的建筑了。
除了马路之外，四周一片光光秃秃。
月光都比别的地方更阴亮了些。
而眼前，丛生的树林围绕在三栋五层建筑的周围。
生锈的高大铁栏杆门内，一条穿林小路，蜿蜒直通中间那栋建筑。
远远看去，建筑满是破败感，密集的爬山虎攀爬包裹着整栋建筑。
看起来无比阴森。
“下车。”
张直平静地从副驾驶推门而出。
刚下车，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刘颖就忽然钻了出来，一把抱住他的手臂。
“嘤嘤嘤，我害怕……”
“……”张直语塞：
“你哥他们呢？”
环顾四周，并不能看到其他人的身影。
刘颖瑟瑟发抖的紧搂着张直的胳膊，女孩子特有的体香不断飘进张直的鼻孔。
“他们去围墙那边撒尿去了，人家一个女孩子，又不方便跟着……”
“撒尿？在哪？我也得撒尿，憋的不行了。”
张定岳停好车后，一下车就听到撒尿，他夹着腿挪动过来。
沿着刘颖指着的方向，忸怩又快速的往那边走。
“哥，直播得一直举着手机，我帮你拍吧。”刘颖刻意讨好着张直，跟在机场时完全判若两人的殷勤。
在机场的时候，她的两个眼可是长在头顶的。
“不用，”张直将被抱在两团柔软间的胳膊抽了出来：
“你在这等他们，跟他们一起进去。”
“我先进去探探路。”
说罢，张直径直走到铁栏杆门处，从前面的主播撬开的门缝钻了进去。
刘颖直接震惊到凝固——
自己先进去了？
果然是大胆哥，这胆子也太大了。
其实张直是在担心真会出人命。
本身就耽误了一天才过来，要是那个主播真死在里面了。
对他来说，虽然跟他没关系，但他也会心里不舒服。
沿着穿林小路慢慢接近废弃的主楼，玻璃窗子几乎都被打碎了。
墙边堆积着一排溜的玻璃碴子。
主楼的楼道有点像学生宿舍，进入大楼的楼道门口的伸缩门是锁着的。
张直点开直播，从这里开始开播。
【主播！走后面！后面的窗子能爬进去。】
刚开播，就有好心的观众给他指路了。
“嗡——”
绕去楼后时，裤兜里的私人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张直被惊起一层冷汗。
点一下蓝牙耳机，电话接通后，里面传出张定岳的声音：
“哥，你在哪呢？”
“我已经进来了，你们走到中间这栋主楼后，绕后面爬窗子进来。”
“好叻。”
电话持续保持畅通，不知为何，张直总感觉这里比别的地方冷。
他只穿了一件薄牛仔外套，四周的温度好像只有几度，一点儿小风，都能刮起他一层鸡皮疙瘩。
但冷对他来说，只是一种对客观环境的观察。
自从领取了系统奖励的新手礼包后，他的体温就莫名很热。
所以哪怕周围的气温降到零下十几度，他也不会感觉冷。
主楼后面大约二十多米处，有一排长长的围墙。
围墙左右蔓延，围着整座精神病院。
上面爬满了爬山虎，风一吹就哗哗的响。
“大胆哥，我们过来了。”
身后传来黄毛刘洲的声音，回头的刹那，刘颖又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好冷啊哥。”刘颖就像一个嘤嘤怪，夹着嗓音可怜似的。
张直只得脱下自己的牛仔外套递给她。
这举动，让刘颖顿时各种胡思乱想，比如张直看上她了，比如把“看”换成“想”。
【这声音有点耳熟？】
【我以前是她的粉丝，机场事件让我看清了，她就是个势利眼，真有鬼就好了，让鬼来收拾她！】
张直从弹幕里明白了一件事，原来人设崩塌的时候，踩你最狠的就是粉丝。
恨不得往死里踩的那种踩。
“簌簌簌……”
忽然间，一阵阴风于黑暗中刮来，远处围墙上的爬山虎莫名剧烈的摆动起来。
不像是风刮的，更像是有只无形的大手在胡乱拨拂。
刘颖被吓的惊呼一声，又是一把抱住了张直，整个身子都在剧烈颤抖。
张直被抱的险些失去重心没站稳，刚稳住脚步，空旷的左肩忽然像是被撞了一下似的。
“谁！”
“屮你吗！谁在撞我！”
他都还没张口大喊，身后的张定岳就跟突然受了刺激似的大喊大叫起来。
“定岳哥，您喊啥呢，吓我一跳。”刘洲被他的叫喊吓到了。
张定岳满脸慌张的到处警惕环看：
“刚才有什么东西撞了我一下。”
他边说话边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肩膀。
然而诡异的情况出现了——
他肩膀处看起来黑乎乎湿漉漉的。
摸过左肩的手放在手电筒前，他的手掌竟然沾满发黑的粘稠液体。
“呃啊啊！血？！”
“有鬼！！鬼撞了我！”
张定岳被吓的吱哇乱叫，刘洲赶忙叫自己的表亲们控制住被吓的不轻的张定岳。
张直也赶忙转头看自己的左肩。
果然，也是一片黑乎乎、湿漉漉。
手指轻触，竟也触碰到了黑色的粘稠液体。
真闹鬼了？张直脑袋里警铃大作。
【主播！看围墙！围墙！有鬼！鬼影！】
【大胆哥快跑！真的有鬼！】
【刚才镜头闪过的时候，拍到了一个黑影从你旁边跑过去了！】
刺眼的弹幕密集飘过眼前，张直赶忙抬眼望向远处。
却见那满墙的爬山虎，此刻再看时，竟如一个个“人”悬空挂在围墙上一般。
“啪嗒。”
忽然，一声轻巧的脚步落地声传来。
而眼前，“悬挂”在围墙上的黑影，也一个个从围墙上掉下。
黑影一落地，就莫名消失了。
“完了，居然真有肉眼看不见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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