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敏没看她。
给她求情，不过是不想她回家被男人家暴罢了。
女子在这个世道活得艰难。
今日，她就“圣母”一回了。
于利民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儿，松口答应：“好吧。”
说完。
他看向孙莉，没好气道：“放下吧，看在我徒弟的面子上，就饶了你这一次。”
孙莉面露狂喜。
她不停地道谢，眼里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谢谢老爷子，谢谢余姑娘，谢谢，谢谢……”
余敏瞧着，心里却在想：这会不会是鳄鱼的眼泪？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一旁。
侯家三口，以及等待的村民，脸色表情不一：或复杂、或感动、或动容、或不以为然、或淡漠、或不耐……
女性偏向于感动。
而男性更多的是无动于衷。
天生，男性就要比女性缺少同情心。
十几分钟后。
于利民捡了10个瓷器，给了5块钱，孙莉连忙收下，连价也不敢讲，连声道谢，干脆利落的打包收拾好剩下的东西。
她转身就要走。
余敏忙出声：“这个你忘了？”
孙莉回头。
看着那个汝窑瓷瓶，想也没想：“反正都是不值钱的东西，看你喜欢，送你了。”
余敏微讶。
她的确很喜欢。
虽然是拼接瓶，但是不仔细看分辨不出来，以后放在家里自己欣赏也是很好的。
再说了。
天青色汝窑可遇而不可求。
难得遇到，自然要珍惜这一段缘分。
“多少钱，我……”
孙莉忙摆手：“不要钱。”
说完，匆匆忙忙离开了，就仿佛后面有狼在追赶她一样。
余敏：……
行吧。
反正，也就个几毛钱的东西。
一旁，于利民就这么默默看着，没有发表一个意见。
侯山出声：“好了，下一个。”
这次，是一个老头子。
他利索放下，就退在了一旁，也不说话。
于爷爷蹲下。
忍不住捶了捶腿。
周继红心细，忙吩咐儿子：“快，去把厨房烧火坐的那个小矮凳拿出来给你于爷爷坐。”
侯平当即点头：“好的，妈。”
很快。
他拿了过来，放在于老爷子屁股下，恭敬道：“于爷爷，您坐着看。”
于利民笑着对他点点头。
坐下，神情舒展开来，继续观察着手里的物件。
……
10点钟。
送走了最后一个村民。
院子安静了下来，只留下50多件各色的器具。
于利民喘了一口气，挥手：“搬进去吧。”
猴山、侯平，周继红和余敏都听话行动了起来，搬进了一间卧室。
放下。
周继红笑着询问：“叔，时间不早了，热水我都烧好了，你要不想洗个脸、泡个脚？”
于利民笑道：“你们下去休息吧，我有徒弟呢。”
闻言，一家三口对视一眼。
周继红点头：“那好，我们就先出去了。”
“嗯，去吧去吧。”
很快。
屋内只剩下她和于爷爷两个人。
于利民冷不丁出声：“刚才看着我收这些东西，都看明白了没？”
闻言。
余敏老实摇头：“只认出了几个，还拿不准。”
虽然，看了好多书。
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指着这些其貌不扬、好多丢在路边都没人捡的东西，她忍不住发出了疑问：“于爷爷，这些都是古玩？”
“呵呵。”
于利民笑了笑，不答反问：“累不累？”
闻言。
她一愣。
然后，摇了摇头：“还好。”
身体上是疲倦的，可是身在宝山而不得，让她感觉抓心挠肺，哪里还睡得着？
听到这话，于利民招手：“来吧，师傅今天给你好好讲讲课。”
这话一出。
余敏眼睛亮了。
于利民指挥：“把这个枪杆拿过来。”
“是。”
余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把烟枪拿了起来，样子很普通，铜制的枪杆，下面挂着一个烟袋，整体旧旧的。
不是积灰的那种旧。
而是，用久了的那种旧。
当然，古董就是要旧，要有历史感才值钱。
但是，她左看右看，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民/国时期的老烟枪，没什么特别的。
她收敛思绪，双手把烟枪递了过去：“师傅，给您。”
于利民没接。
“说说，都观察出什么来了？”
听到这话，她又认真看了看烟枪，脑中斟酌组织着语句，缓缓开口：“看这样式，是民/国时期的烟枪，铜制的……对了，这里还刻了2个字母，J、B，大概是主人的名字或者代号吧。”
说完。
她眼巴巴看向于利民，等待着他老人家的点评。
于利民唔了一声，点头：“嗯，不错，还算观察得仔细。”
得到夸奖。
余敏脸色绽放出笑容。
于利民冷不丁问道：“学过现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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