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州。
本是增援辛思忠的明军降将孙守法和武大定率部叛顺归明，他们拥立一个朱姓后裔为秦王，起兵进攻甘州，同时派人和在青海的余应桂联系。
辛思忠不备之下被击败，率残部逃回陇西，并向西安紧急求援。
田见秀得信之后，连忙让谷英率部前往增援辛思忠，同时向李自成求援，希望他能派一部老营人马回援陕西。
他担心的是不是孙守法和武大定的叛乱，而是在青海的余应桂。
果然不久，余应桂集结青海各土司，率领骑兵数千，步卒三万，大张旗鼓的向东进军。
临洮、西宁各地纷纷响应。
会合在甘州的孙守法、武大定，他们继续东进，在陇西击破辛思忠，很快进抵天水。
得谷英援兵之后，辛思忠才勉强维持局面。
但西北各地听闻明军的反扑之后，纷纷举兵响应，平凉府、凤阳府、庆阳府，乃至西安府内，都有人起兵响应。
虽然田见秀手中还有兵力，但无论如何也不敢再调兵增援辛思忠了。只能继续向李自成求援，希望他尽快派出援兵。
李自成思索良久之后，下令给新人机会，任命李来亨为主将，马宝为副将，率两营新卒回援陕西。
在这个过程中，李自成明显感觉到大明在地方还有足够的影响力。只要明廷不灭，各地反叛就不会停。
在思索之后，李自成让刘体纯留守太原，协助陈永福。他带着郝摇旗，张鼐、李双喜等将前往保定。
他要尽快解决保定战事，杀死或者生擒崇祯皇帝。
保定。
朱由哲在睡梦中被惊醒，口中不断喘着粗气。他突然感觉哪里不对，茫然的四处张望。
月光通过窗子照进房内，明亮如昼。
没人！
他睁大了眼睛，小声道：“崇祯老哥！”
没人回应。
朱由哲额头上满是汗珠，下床四处寻找，到处都没人。他用力掐了掐自己的脸，“有痛感啊！不是在做梦，人呢！”
他声调提高，“崇祯老哥，崇祯老哥！”
声响惊到了外面的人，孟大春持刀推门而入，看到崇祯皇帝的样子，脸色顿变，大声道：“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朱由哲没有理他，而是继续四处寻找。
孟大春连忙点燃了灯。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才在他身前缓缓出现，就像一片亮光打在了一个影子上，很虚幻。
朱由哲伸出手，抓了两下，但什么都没抓到。“你还在啊！”
孟大春看着朱由哲对着空气说话，脸色紧张，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朱由检点了点头，“朕还在！”
两人都没再说话，场内陷入尴尬的沉默之中。
动静吵醒了其他人，十几个侍卫闯了进来。
绿鸢走进来，看朱由哲光着脚丫站在地上，神情呆滞，连忙拿起一双鞋放在他脚下，“皇上，地上凉。”
朱由哲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穿上鞋，向孟大春道：“朕没事，只是做了一个噩梦，都出去吧！”
孟大春迟疑了片刻，一挥手，十几个侍卫都走了出去。他转身向朱由哲行了一礼，走了出去，顺便把门给关上了。
绿鸢扶朱由哲坐到床边，并给他倒了一杯凉茶。
朱由哲一饮而尽，看了看飘在半空中的朱由检，神情复杂。转过头，看向满脸担心的绿鸢，“绿鸢，朕没事，你也出去吧！”
绿鸢面露犹豫，“皇上，您真的没事吗？”
朱由哲看她穿着薄衫，露出细长而好看的锁骨，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真的没事。时间不早了，再去睡一会吧！”
绿鸢犹豫了好一会，说道：“陛下，我可以留下吗？”
朱由哲愣了一下，想了想，弯身脱了她的鞋子，把她整个抱上了床，然后吹灭了灯。
朱由哲躺在床上，把绿鸢紧紧抱在怀中，柔弱无骨，极其舒服。
过了半晌，绿鸢看朱由哲没有进一步行动，语气有些紧张，“皇上，您，您不要我吗？”
朱由哲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今天不行，朕有些事没想清楚。”他抬头看了看半空中的朱由检。
朱由检眉头紧缩，一句话都没说。
绿鸢沉默了，好半晌后问道：“那什么时候行呢！”
朱由哲愣了一下，“等你十八岁了，等朕解决了诸多麻烦之后。”
绿鸢又沉默了好一会，“皇上，是不是因为我的身份？”
朱由哲笑道：“等你十八岁，和你的身份有什么问题？是朕的问题，朕的心理有问题。有一道准则摆在那里，朕感觉短时间朕突破不了那个限制。”
“心理有问题？”
朱由哲“嗯”了一声，说道：“和你无关。绿鸢，你决定不了你的身份，就像朕也决定不了朕的身份。有时候，人都会被迫做一些自己不愿做的事。但这决定不了你将来是什么样的人。”
绿鸢摇头，“不懂。姐姐一直说我笨，看来我是真的笨。你说的话，我很多都听不懂。”
朱由哲笑着道：“笨点好，不用那么多烦恼。你只要记住一条，你现在是朕的人，朕会一直保护你，一直对你好。”
绿鸢靠紧朱由哲，“皇上，你真好。”
朱由哲俯下头，在她额头上轻轻的亲了一下，“好了，睡吧！”
不知过了多久，屋子里响起绿鸢细微的呼吸声。
朱由哲把她的胳膊放进被子里，悄悄下床，穿上鞋。盯着身前的朱由检看了良久，最终轻轻的打开了房门。
孟大春看到朱由哲，“陛……”
朱由哲捂住他的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让所有侍卫撤到院子外，包括你在内。”
孟大春点了点头。
在绿鸢房间，点着灯。
朱由哲坐在凳子上，看着对面飘着的朱由检，“崇祯老哥，你刚刚为什么会消失不见？”
朱由检紧蹙着眉头，良久没有说话，最终叹了一口气，“答案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
看着朱由检已经淡如光的身影，朱由哲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你，你不会有一天彻底消失不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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