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周全很坦率承认道，“他和你一起出现在同窗里也不是偶然。是我让他去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你。”
好怪的话，池靖嘴角抽了抽。
“我知道很多你们不知道的事，与我合作不会有损失。事实上，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的只有你一个人。”
“这种事你就算不说，我也是知道的。”池靖面无表情的注视着他。
“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没有要瞒你意思，我也没有害过你。”
“我是来告诉你真相的。一个连杨开霁都不知道的、与天秤相关的真相。”
池靖：“洗耳恭听。”
“你觉得你正常吗？”
周全的话似乎有些冒犯。
池靖的情绪还算稳定：“……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这句话。”
“我指的是你觉得自从和杨开霁发生车祸以后，你所表现出来的感情正常吗？”
池靖：“……”他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察觉到了是吧？和杨开霁一起生活了那么久，却在他离开以后没有半分不舍。很奇怪是不是？
“还有一点，参与者离开现实世界以后，天秤会进行自动修正，清除与参与者接触过的所有人的记忆。
“按照正常情况来讲，你早就应该把杨开霁给忘了。但是你没有。”
说到这里，周全停了下来，池靖不由看了他一眼。
“那场车祸以后，你进行了无数次大大小小的手术。或许你没有留意过，给你做手术的都是些什么人，也不清楚给你做的都是什么手术吧。
“李响去你身边，主要是为了确定一件事：那场特别的手术，究竟有没有在你身上发挥该有的作用。”
池靖：“那是一场什么手术？”
周全敲了敲自己的额头。“和你的情绪相关。你可以简单理解为，有东西阻碍你感受情绪的波动。换句话说，那场手术之后，你再无感情可言了。”
池靖根本不需要回忆，他清楚的知道，事实的确如他所言，“为什么要这么做？”
“很简单。”周全单手一指，指向他手中戴的戒指。
“这枚戒指我见过的。上一个戴着他的人原本温文尔雅，但情绪越来越失控，最后疯了。”
虽然池靖自从到达天秤以来，一直被各种人以各种理由蒙蔽着。
但他最起码的思维能力还是有的。很快就察觉到周全话中的漏洞。
他没有选择自己埋头琢磨，而是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我在发生车祸的时候并没有带着这枚戒指。而你却因为这枚戒指给我做了一场手术。你是能预知未来吗？知道未来的我会带上这枚戒指？”
“……”周全赞赏的看着他。“你果然很聪明。”
“这个原因是我后来瞎掰的。但真实的原因我不打算告诉你。”
池靖话中有些冷意，“行，我知道了。我不该来这里的。从一个谎言跳入另一个谎言，于我而言并无分别。我们不必再浪费唇舌了。”
池靖站起身。“告辞。”
一步，两步，三步……
池靖在心中默数。
“等一下。”
果不其然，走到第五步的时候，周全开口了。
“告诉你也无妨。你应该知道我也是神悯者吧。我和杨开霁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其实是竞争的关系。
“你知道的，竞争嘛，要么想尽办法提升自己，要么就从对手身上出发，寻找他的弱点。
“我只不过是在专心钻研他弱点的时候，发现了你。
“杨开霁格外注意你。但如果仅仅是这一点的话，不足以引起我的重视。但怪就怪在，除了他以外，天秤也很在意你。”
周全的话说的轻飘飘。但池靖听明白了。
“你为我安排那场手术，是想用我来牵制住杨开霁。为你们后来的竞争留一个后手是吗？”
难得看到周全脸上有些窘迫。
“虽然我对什么继承人的身份也不是很感兴趣，真实的目标也不是把这里发扬光大。但我总是要握有一些底牌，才能确保自己真正能在这里活下去，不是吗？”
他的这番话说的巧妙。
暴露出自己动机不纯的事实。
但也让池靖一时间找不到任何漏洞。
“我想说的也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周全也站起身，向池靖走了两步。
“天秤的话，你不能全部都相信。每年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如果你不想也成为其中一个的话，记住我今天说过的话。
“不要太相信他。
“还有，见到杨开霁，记得替我向他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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