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积分都能干什么？”池靖不失时机补充道，“除了装修。”
“能换取身外之物。基本上你能想象到的所有身外之物，都可以在天秤里换取。”
所有？这个天秤空间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可以换取所有东西？
池靖转念一想，那如果他在这里换一门火箭炮或者一叠有法力的符咒，解决场域不就像切菜一样麻利？
李响故意停顿了一会儿，才慢悠悠补充：“别想了，天秤里换的东西只能在天秤里用，带不到场域或者其他地方。”
“也有传闻说可以用积分来兑换离开天秤的机会，但是从来没人实现过。那可能需要一个很惊人的数字。”
想到这里，池靖开始好奇杨开霁拥有的积分情况，他这么厉害，一定攒了一个天文数字了。
如果天秤空间里只有一个人拥有离开的机会，池靖毫不怀疑这个人就是杨开霁。
等一下。他这样说不准确。
准确来说，杨开霁确实离开过天秤空间，几年前他就是这样来到了池靖身边，自称他的表哥，他们甚至共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难道说，杨开霁当时去往真实世界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就像他现在只能在这里待七天，当时的杨开霁是不是也不能长久地待在真实世界？
池靖猛然起身，想通了这一层，他多年来苦苦追寻的答案掀开了一个角。
这就是杨开霁不告而别的原因？
他说他是受父母之托来照顾池靖的，那他是怎么去往真实世界的？依靠积分？
父母早就知道自己会进入黑域，所以早早就告知了杨开霁？是他们主动选择进入黑域的吗？
他有很多问题想问杨开霁，之前和他相处时，父母的消息产生的冲击太大，让他一时间没能想起这些，现在静下心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见到杨开霁。
可他并不知道怎么去找杨开霁。
他没有杨开霁家里的钥匙。
池靖冷静下来，再次拿起丝绒盒子。
如果说生肖吊坠是父母家的钥匙，那这个盒子……会不会是杨开霁的？
他拿着盒子，注意力落到了自己的食指上，此时，那枚黑色的戒指静静戴在他的手指上，尺寸刚好，不松不紧。
一定是刚才想事情的时候太过入迷，不知不觉就戴上了。
他此时顾不上摘戒指，拿着丝绒盒子离开了家。
站在黑塔外面，握紧盒子，想象着杨开霁家中的样子，池靖再次迈入黑塔。
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色与想象中的一致，推开大门，他停下了脚步。
屋里没有人。
花月夜依旧摆放在阳台的阴影中，池靖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人，站在花月夜面前，伸手掐了掐叶子，月牙状的青色痕迹留在了叶瓣上。
他好像，擅自闯进别人家了。
池靖心里说声抱歉，便退了出来。
他来的时候有些头脑发热，此时倒是冷静了很多，站在黑塔外面，没有立刻回到自己家。
他避开那些飘落的金色粉末，走到黑塔与传送阵中间的位置，那里竖立着一块碑，上面写着：天秤广场。
说是广场，其实就是黑塔与传送阵之间的那段路，参与者们走过这里时都步履匆匆，唯恐沾染上金色粉末。
金色的粉末时刻都在飘落，一旦接触到人的身上，就会被动接受那个人的记忆，承载的记忆超出了个体的上限之后，人的记忆会混乱，也会对自己的精神造成影响。
李响虽然人很奇怪，但还是向他介绍了很多关于天秤的东西。
无数参与者试图测量黑塔的高度，但身体只要一接触到黑塔就会自动进入到黑塔第一层，如果有人试图目测，那么金色粉末就会纷纷扬扬，落得这人满身满脸都是，最终陷入记忆的大漩涡。
没有人知道黑塔总共有几层，天秤空间似乎并不想被人丈量。
天秤空间的全貌不止于此，参与者们自己构造出来的“家”只是黑塔的第一层，这一层占据的面积最大，也是参与者除了域之外最常活动的地方。
除此之外，黑塔还有第二层，这一层是各位参与者交流交易的地方，热心的参与者会在这里分享自己的生存经验。
黑塔的第三层没有几个人去过，传言说这里是天秤的中枢，盘踞着无数的电线和主机，终日里一片漆黑……当然这和农民所幻想的皇帝的金锄头是一个性质，毕竟没有人在进入第三层之后再出来，这些猜想虚无缥缈，没几个人相信。
普通参与者只能在第一层和第二层活动，如果有兴趣也可以逗留在天秤广场，至于其他的地方，黑塔第三层第四层第一百层，都与他们无关。
池靖有去黑塔第二层的打算，但不是现在。
他站在天秤广场，看似漫无目的打量着来往的参与者，直到腿有些发麻，他打开系统界面，上面显示他的剩余时长还有三天。
天秤空间的天色果然不会变化，他估计自己在那里站了有四五个小时，除了来往的参与者，这里没有任何改变。
他以为李响会再次出现——趁着杨开霁不在他身边，并且自己也主动走出了黑塔，这正是接近自己的好机会。
但李响并未出现，仿佛前几天他们就真的是偶遇，他没有刻意接近池靖的打算。
但池靖总隐隐感觉到异样。
李响这个人身上有很多矛盾点，‘同窗’里的他和天秤中的他表现过于割裂，而且主动向池靖介绍天秤的目的不明，很难不让池靖怀疑他的动机。
李响没有出现，池靖猜测有三种可能。
一是他不知道池靖独自出现在天秤广场。
二是他已经从池靖身上获得了想要的东西，没有再接近他的必要。
三是……来日方长，对方并不急于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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