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璇夜踏过弥漫着鲜血的地面，地上的利刃伤不到他，蛇类也自觉避开。
他一脚踩在陈璟千疮百孔的身体上，垂眸间，周身的阴气更重。
“刀刃已经刺穿了你的心脏很多次，但我偏偏用术法吊着你的一口气。”
“你现在看不见了，真是有些糟糕，竟然看不见我是怎么把你踩在脚下的。”
他唇角上扬，低沉磁性的声音中透着几分嗜血的张扬。
“我的绣春刀很久没见血了，是我平时太忙，竟然让你忘了，我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
“这天下，我守得，你的命，我也夺得。”
“宁晗是我一个人的，你的思想，是你今天死无全尸的理由。”
“我竟然可以那么好心的告诉你，呵！我还是挺好的吧。”
他笑了，眸色依旧深蓝，拔下腰间绣春刀，一寸寸割着陈璟的皮肉。
血溅在他的飞鱼服上，冥司寒被这场景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唯恐冷璇夜会疯狂得立刻将刀尖对准他！
曾经伤害冷璇夜最深的人，是他呀，怎会不怕呢！
他突然茅塞顿开，这条蛇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也会自己熬过来。
唯独对宁晗的占有欲和守护欲极强。
偏执疯狂的追到底，可以任由自己变成任何模样，只期望着能守护她。
陈璟一定是对宁晗有了龌龊的心思，肮脏到让冷璇夜暴怒之下亲自动手，赐一个死无全尸。
冷璇夜明明可以轻而易举的杀了陈璟，偏偏虐死得残忍程度让冥司寒都胆战心惊。
他第一次看到冷璇夜动手将一个凡人大卸八块。
随后，施法将一切血腥都消除。
“你跟我来。”他淡淡的对冥司寒说了一句，随后消失不见。
一切恢复正常，唯独陈璟的侍从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寻找着陈璟。
自家主子怎么凭空消失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陈璟就算下了地狱也永不超生，触碰了大蛇的底线，他就是没有道理可讲。
冥司寒追寻着冷璇夜的妖气来到了城外河边，冷璇夜已经施法消除了自己身上的血迹。
连一丝血腥味也没有留下。
看到他的眸色恢复了正常，冥司寒拍了拍心口，暗暗松了一口气。
“哥……什么事，但凡你开口，我一定尽力而为。”
“为什么不是肝脑涂地，万死不辞？”冷璇夜调侃。
“……”联想着刚才的画面，冥司寒瞬间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哥很有可能让这种场面话变成字面上的意思。
好怕怕！
“刚才的事，不要告诉你嫂子。”
这绝不是商量，而是命令，冥司寒心知肚明，冷璇夜完全可以消除他的记忆。
只不过出于尊重，才这么和他说的。
“好。”不就是怕宁晗会不喜欢他了吗？可以理解。
“只不过，嫂子会喜欢你的一切，就算知道你杀了陈璟，也不会不理你的，你可是连命都给过她很多次。”
“那是我自愿的，不能因为我为了她做过很多事，就道德绑架的觉得无论我做什么，她都喜欢我，她也是有自己想法的一个人，而不是我随意操控的傀儡，不是吗。”
“我刚才的样子……你也怕了，连你一个大男人……哦，不，你是万年老妖，连你这个老妖都怕，更何况是她呢。”
幸好，他很有先见之明的把她藏起来了。
冷璇夜也发现自己越来越粘人了，也更加患得患失。
好不容易走出了封闭的房间，和钟爱之人走在了阳光之下，唯独怕她会讨厌他，哪怕一丝一毫。
“天下何处无芳草，可我只喜欢那么一个，如果她开始怕我了，我会哭瞎了眼的。说出来矫情，但我会的。”
冥司寒心里忿忿，谁还不是万年老妖了？！就他老？！
“哥，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是才说完吗？老妖怪耳朵不好使了？转瞬即忘？不该啊？”
冷璇夜孩子气的皱起眉头，刚虐杀了一人，此刻竟然显得有些……可爱。
“就……就这？别告诉嫂子？可她也会想到是你杀了陈璟啊，她又不是傻的。”
“对呀，我家晗晗可聪明了，我都可以告诉她我把陈璟杀了，只不过，只要她不知道过程就好。否则，她可能……都不会愿意牵我的手了。”
万一宁晗知道了，以后每次亲他，抱他，和他缠绵时，脑子里闪过那些虐杀画面，有了心理阴影可怎么办？
他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这七十年，我对外人说的话很少，七十年来，我的每个分身是怎么到处找她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我都记忆深刻。”
“旁人猜测的只是个大概，我不曾明说过，因为只有我知道，我熬不住了……说出来没有用，没有人帮我熬着，比曾经的万年孤独和几次轮回更让我惶恐不安……”
“我怕她离开我，怕她讨厌我，哪怕是已经有了孩子，已经知道了彼此的身份，我还是会怕自己唯一认真做过的一件事，最后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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