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之前在帝都的时候，唐于然走的前一天晚上，他们一起吃饭。
他说，让她有空去看看他的房中，桌子上的画还有烤鸡的配方。
夜幕降临，涟晨晓雾趁着月洛影睡着了，将他的手给轻轻扒拉开，小心翼翼的出了门。
就在门关上那一刻，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眸光闪了闪。
涟晨晓雾偷偷去了唐于然的院子，推开他的门，在手心亮起一团灵莹。
周遭昏暗，窗台上已经落下一层淡淡的灰尘。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来打扫过了。
桌上，整齐的放着一叠纸，走近一看，是一幅幅的画。
她伸手将那叠画都拿了起来，从画中飘落出一张小纸条。
涟晨晓雾一愣，弯腰捡起这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如何制作烤鸡，还有进阶版的烧鸡。
教程非常详细，就算是一个不会做饭的小白，也能将这鸡给做出来。
而且，这张纸的背后，还写着一行清秀的字迹，\"晓雾，以后师兄怕是没办法再给你做鸡吃了，你若是想吃，叫人给你做便是。\"
涟晨晓雾吸了吸鼻子，将这张纸放进\u0027玉生烟\u0027，好好保管起来。
这可是她二师兄唯一留给她的东西了。
将那张纸条收好以后，涟晨晓雾开始翻那些画。
那些画上，大多都是她。
少部分是陆子笺和于安平，还有上官锦澜。
他甚至还将所有紫竹峰弟子给画了进去，画在了一张纸上。
只是唐于然的身影，被他自己涂掉了。
涟晨晓雾鼻头一酸，指尖轻轻蹭着画中花掉的人，眼底满是不舍。
二师兄……他是知道自己会死吗？
她心底突然涌现出一个想法。
看着这画上花掉的人，她有些想不通，他当时为什么会这么做。
这应该是很早之前就画好了的，但是为何他后来会把自己给涂掉呢？
还有当初，他在御花城，为何要叫自己的\u0027主\u0027？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也没告诉她啊。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动静，一道白色身影出现在房间里。
\"你在做什么？\"
月洛影冷眉微蹙，一双眸子比夜还深上几分。
涟晨晓雾一个激灵，本能的将手中东西往身后一藏，\"师……师尊，您怎么来了？\"
他不是睡着了吗？
什么时候醒的？
男子白衣墨发，趁着窗外的月光，清冷朦胧，气质飘渺，宛若神明一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他走上前，摊开手，\"交出来。\"
涟晨晓雾眸光闪了闪，抿了抿唇，还是把东西交给了他。
月洛影看着这些画，长睫微垂，白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他看向涟晨晓雾，眉头一挑：\"小五大半夜不睡觉，就是过来看这个的？\"
涟晨晓雾低下头，闷声道：\"您白日又不让徒儿出去，徒儿只好晚上出来。\"
她吸了吸鼻子，眼底满是紧张。
月洛影面无表情，语气有些冷，\"你真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他手中燃起一团火光，那些画就在那些火光中一点点化作灰烬。
涟晨晓雾怔了一瞬，心中涌上无限委屈：\"师尊！那是二师兄唯一剩下的东西了……\"
她喉咙一紧，红了眼眶，想去扑灭他手中的火，去捞那些残渣，却被月洛影躲开。
只是须臾，那些画连渣都没剩下。
涟晨晓雾一脸不可思议，脸颊滑落一滴晶莹。
\"师尊！\"
\"您难道连二师兄的一点东西都容不下了吗？他已经死了啊！！\"
涟晨晓雾哽咽道，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
这是她第一次对他发脾气，哪怕是前世，她都从未如此，对他不敬过。
只见面前的男子一怔，冷峻分明的轮廓上，一双眸子深若幽潭。
\"你若再敢随意离开为师，为师就将于然的房子，也给烧了。\"
\"师尊你……\"
涟晨晓雾实在是气急了，手中寒光一闪，无念剑出，直接朝着月洛影的方向刺了过去。
可是无念剑还没碰到月洛影，就控制不住的发抖，定格在空中。
月洛影轻笑一声，指尖夹住无念，将她手中的剑给打飞了出去。
他靠了上来，用灵力点了涟晨晓雾身上的穴位，涟晨晓雾一下就软倒下去。
月洛影顺势接住她，将她揽在怀中，似笑非笑的在她耳旁叹出一口气：\"小五，无念，可是为师给你的。\"
\"你的剑法，也是为师教你的。\"
\"你用为师教你的东西，来对付为师？\"
他的声音清冽，却让人起一身鸡皮疙瘩。
\"小五不乖了。\"
月洛影眸光暗闪，像是压抑着什么，大掌一吸，将无念剑给吸了过来。
\"无念，就让为师先帮你保管吧。\"
\"至于你这身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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