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曹德胜和曹德发装上十几箱柿子，开车去了附近的集市。
他们的柿子品相好，价格也不比其它卖柿子的商贩贵。哥俩信心满满，期待他们的柿子一定会热卖，可一直等到集市散了才卖出半箱柿子。
曹德发垂头丧气:“小五，这样不行啊！好几百箱柿子，这得等到啥时候能卖完。”
曹德胜也没想到，他第一做生意竟如此惨败。还是他媳妇厉害，干啥啥成。
“四哥，先别急，咱再跑几个集市看看，”
他不能第一天做生意就乱了阵脚，要稳中求进。
于是他们接连几天，跑遍了附近的集市，效果依旧不理想，即使是平阳大集才卖出一箱柿子。
曹德发有点儿泄气:“小五，咱这生意还能做下去了吗？”
“能。”曹德胜斩钉截铁，没有一点犹豫。车都买回来了，总不能放弃。
他家小丫头都说了，战场上没有常胜将军，商场上也是如此，他不会因为这点小挫折就灰心丧志。
但是一车柿子压在家里，也实在让他头大。他得重新规划，换一种销售渠道。
“四哥，我们这段日子先不去赶集了，你不是要考驾照吗？我给你拿钱，明天我们去常德。”
曹德发不明所以，“小五，你去常德干啥？
他家小五不会认为他废物到找不驾校吧！
“你去驾校报名，我去常德水果批发市场看看。”
在江城，曹德胜就很看重水果批发这块，虽然利薄但走货量大。他不知道常德的市场行情，一切都要慢慢摸索的往前走。
曹德发一听，马上点头赞同:“小五，你这主意好，咱们的柿子在江城都比批发价来的便宜。拉到常德水果批发市场肯定能开出去，挣钱多少不说，卖的痛快。”
赶集一天卖个一箱半箱猴年马月能卖出去，都不够油钱的。
曹德发性子急，听曹德胜想要批发柿子，在集市上也卖不下去了。
“小五，咱们收摊儿回家，明天上常德。”
曹德胜看集上的人也不多了，哥俩开始收摊。
赶集确实很麻烦，要把柿子一个一个摆在案子上，收摊时还要一个一个摆回箱里。
曹德胜把柿子装好，还没来得及往车上搬，拐弯处开过一辆轿车由于车速太快，为了躲避对面一个骑自行车的中年男人 ，没踩住刹车直直的朝着曹德胜的摊位冲过来。
曹德胜和曹德发急忙闪身躲开。
“哗啦啦”满满一箱柿子，咕噜的满地都是。
“吱……”轮胎与地面强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尖锐声，轿车才停下来。
骑自行车的中年男人，车子一歪险些没放片。
“砰”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年轻男人，穿着皮衣皮裤，脚上的黑皮鞋擦的油光铮亮。顶着一头非常扎眼的黄毛。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孙长宾。他最近心情不是太好。
在老丈人家不受待见，媳妇回家也一个劲儿跟他闹脾气。说什么入乡随俗，非要让他把头发染回来。这可是他在南方花了二百多精心设计的头型。
这些老古董真没治了，自己不懂得时尚，还要让别人跟他们一样土里土气。
孙长宾憋着一肚子邪火无处发泄，开车来平阳小饭店点了两个菜，自斟自饮来排解心中的烦闷。
饭店老板娘也是年轻人，孙长宾衣着打扮很时髦，还开着小轿车。一看就是有钱人。对孙长宾态度热情不住的夸奖。
先生看你就是赚大钱的，衣着打扮都和农村人不一样。很有品味嘛！
孙长宾大受安慰，终于能找到一有眼光有见识的人啦！
当即又加了两个硬菜，和老板娘调侃了一阵才心满意足的开车往家走。
谁曾想半路又遇上这么一个不长眼的蠢货，骑着自行车乱晃啥？差点没撞他车上。
孙长宾气急败坏，用手指着对面骑自行车的男人。
“你长没长眼睛，不知道躲车吗？”
骑自行车的男人，看面相就知道是老实厚道的庄稼人，也不懂得什么交通法。
听孙长宾说话挺横，还开着农村罕见的小轿车，神情露怯，嗫嚅道:“这也不能怪我，你拐弯我哪能看见！”
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说出的话还挺在理。孙长宾自知理亏，也不和他多言语，摆摆手:“走吧走吧！”
心里暗自庆幸，幸亏农村没有碰瓷的，要是在市里，车刮到别人衣服，人都要跟着躺在车旁，不要点精神损失费都不会罢休。
憨厚的庄稼人像得到命令一样，赶紧推着自行车跑了，生怕惹祸上身。
孙长宾暗自得意，装逼真爽。就他这身行头，走到哪别人都得敬畏他几分，除了老丈人一家。
“你们俩也快点儿，赶紧把柿子捡起来，我车好过去。”
孙长宾冲正蹲在道上捡柿子的曹德发和曹德胜，不耐烦的说道。
曹德胜刚把柿子拿在手里，听到孙长宾如此嚣张傲慢的口气，又把拿在手里的柿子扔在地上。拍了拍手上的土，
曹德发可没有曹德胜沉稳。暴脾气一下就被激起来了，呼地起身窜到曹德胜前面。
“小子，会说句人话不？别在我们哥俩面前装，你以为披上一身皮就谁都怕你啦？”
冷不丁窜出一个黑大个儿，把孙长宾吓了一跳，刚才他光顾着跟推自行车的庄稼汉耍横，还真没注意到卖柿子的摊主这么凶。
孙长宾退后两步，正纠结着要不要放低点姿态。
就看见黑大个儿身后的男人缓缓起身，把黑大个儿拉到身后。
曹德胜怕曹德发暴脾气上来再揍黄毛一顿，他哥在派出所可是有前科的。
这黄毛可不像孙二扁担，有把柄握在他们手里。他们对黄毛儿一无所知，若是被打了，真要死咬住四哥不放，说不准他四哥真要吃几天牢饭。
这个装逼犯，他收拾就好。
曹德胜面色无波，不温不火。上一眼，下一眼，仔仔细细打量着黄毛儿。
孙长宾同样也在打量着曹德胜。
这个大个儿长得白白净净，样子也不凶，像个大姑娘。
瞅着脾气挺好，那他就放心了。和这个文静小伙儿交涉要比黑大个儿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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