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他？还用勾么？现在是你儿子缠着我不放！
梁晏姝一脸惶恐，睁着小鹿般的眼睛，缓缓摇头。
“还不承认？”
“殿下，晏姝真的没有……”
她怎么可能承认，苏文月看到的只是些捕风捉影的东西，只要她不承认，长公主又能奈她何？
一旦她认下了，那才是真的置自己于死地。
她们不可能容许谢照秋身上有污点的。
“你没有？那是……照秋强迫你的？！”长公主淡淡开口。
“……不。”
水阁内一时安静地过分。
梁晏姝的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手心攥出细汗。
“小丫头，本宫再给你一次机会，是说，还是不说？”长公主望向梁晏姝，目光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凉意。
梁晏姝的心，紧皱成一团，仅一瞬，她握了握拳头，眼中已有泪光浮现，摇着头道：“殿下，我与三哥哥真的只是兄妹情谊，三哥哥可怜我，待我好一些，其他……其他真的什么都没有……”
话音未落，只见长公主的手扣上桌子，发生稍重一声响。
梁晏姝抬头看过去，见她脸上已是面如冰霜。
“在本宫面前演戏法，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份量。”
梁晏姝讷在原地，没敢再开口。
“我看，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杨嬷嬷”长公主声音沉了许多，“带她们进来。”
“是。”
梁晏姝心中大慌，强自抑住狂跳的心脏，瞳孔不自觉缩了下。
没一会，从外面进来几个丫鬟小厮。
她打眼一看，来人竟都是世子院里的下人。
“你们在世子院看到些，听到些什么，都一五一十说出来！”杨嬷嬷面色已不复初时的和煦，声音冷峻。
几个下人踌躇着，谁也不敢先开口。
他们进世子院，第一日就被警告，要学会装聋作哑。
虽然没人说出会怎么样，但言辞神态中，却分明透露着不可言说的恐惧。
“快说。”杨嬷嬷低斥了一声，“你们面前的是长公主殿下，怎么，在这里，还想替你们主子隐瞒，说！”
几个人吓得当即跪倒在地。
“……奴，奴婢曾不小心，看……看到世子和，和……”一个丫鬟悄看了梁晏姝一眼，又转头低声道：“和六小姐抱……抱在一起。”
“奴才看到过世子和六小姐同食一碗。”
……
几个人接二连三说出来，若不是今日长公主逼问，这些事，他们只敢烂在肚子里的。
梁晏姝只觉手脚冰凉，有些喘不过气来。
“还有什么要狡辩的？”长公主凉凉开口。
“……”梁晏姝说不出话来。
这时，自水阁外进来一个侍女，快步走近长公主，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长公主听了后，眸色越发冷厉。
“杨嬷嬷，让她看看，这些东西她认不认识？”她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来人，拿进来。”
外面的侍女听吩咐，很快端着一个托盘进了来。
梁晏姝看向托盘内的东西，不由长吸一口气，心中暗叫不好。
只见托盘里，赫然摆着从前她替谢予安送的小物件，有荷包、玉佩还有香囊等，另还有稍前，命春枝收起来的那支鎏金簪。
梁晏姝不由有些腿脚发软。
杨嬷嬷拿起东西，一一递到长公主面前，给她过目。
每看一件，长公主的面色就冷一分。
直到看到那只鎏金钗，她竟接过细细打量起来，翻到背面时，脸上已是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青山，如你。”
从她口中缓缓说出这几个字。
下一刻，簪子竟被直接抛在地上，发出“噗嗒”一声脆响。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真是我的好儿子……”长公主周身戾气暴涨，声音却越发轻柔。
她看向一边软在地上的梁晏姝，小丫头果然娇柔妩媚，眼下面露惶恐，眸中带泪的样子更是惹人怜惜。
“说，你们两人进行到哪一步了？”
梁晏姝已知是强弩之末，再无可辩解的。
“……我们，什么也没做。”梁晏姝摇头，眼中泪水跟着滑下。
长公主盯着她看了许久，见她眼中确无一丝躲闪。
只是纠缠没什么大不了，没真的做出苟且的事，一切就都还来得及。
“你先勾引的？”她又问。
梁晏姝慌忙摇头，紧紧咬了下唇，又轻轻松开，望向长公主的眼中满是慌乱。
“不……不是的。是……是三哥哥他，我不知道他怎么了，这一两年来，他时常亲近我，我……我在府里人微言轻，我不敢……不敢拒绝……”
梁晏姝声音越说越小，说到后面几不可闻，似乎十分地无奈。
事已至此，她只能将一切推到谢照秋身上。
“六小姐。”扬嬷嬷看向她，眼中暗含嫌恶。
她对梁晏姝的说法极为不满，这丫头说得什么话，言辞之间，全是他们世子的不是了。
“你说你是被迫的？”长公主静静看着梁晏姝。
“……是”
而此时的世子院，谢照秋刚刚下朝归来。
一踏入点秋阁，他便觉察出异样，有人动过他的东西。
“谁来过？”他转身看向侍候在身后的流珠。
流珠忙俯身，“……是，是夫人。”
“为何无人来报？”
“回世子，是夫人说……”
“到底谁是你的主子？！”
未待流珠解释，谢照秋冷冷打断她，看向她的目光沉冷如冰。
流珠吓得赶紧跪下，心抖如筛，哑着嗓子道：“夫人派人来，取走了六小姐送的东西，还……还派人请了六小姐过去风荷园……”话越说，声音越低。
她是有意拦住下人不让去禀报的，虽然会得世子责骂，但，但若能让那贱人就此……也值了。
“把她关起来，听候发落。”
话方落下，谢照秋已如风般从她身侧掠过。
流珠瞪大眼睛，不敢置信，整个人瞬间委顿倒地。
谢安蹙着眉头，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接着便跟着谢照秋出去了。
谢照秋带了十数人，风驰电掣般往风荷园赶去。
他的母亲，他很了解，从来不是什么良善温和的人。
只盼来得及，小姑娘千万不要出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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