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洄看着从像是温暖的窝里小心翼翼的探出头的慕棠，
他难以抑制的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他微微弯下腰，和慕棠视线齐平，
“怎么还没睡？”
不知道是不是夜色的原因，楚洄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温柔。
像是醇厚的红酒，让人感到从尾椎骨蹿上脊背的酥麻。
又苏又低哑。
慕棠像是还没回过神啊，看着楚洄的脸懵懵的发呆。
一声轻笑从楚洄的喉咙里滚出来。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慕棠这下才猛的回过神来，脸上一下子都蒸成红了，
“哦，哦哦！”
“学长请进。”
慕棠的声音还带着困顿的沙哑，眼尾却泛上不好意思的薄红。
柔软而又纤薄的少年让人的心都要随着融化，像是甜蜜而美好的。
楚洄像是刚从哪里开会回来，身上还穿着一席考究的墨色银纹西装。
“这么晚，你还在干什么呢。”楚洄坐在软和的沙发上，身形却一如既往的挺拔。
他向来自律矜持，即使是在这柔软的，似乎人都要陷进去的沙发上，他也是一副端方君子的模样。
“我在准备明天的直播，我想要把这件事情做好，我想要让大家知道，精神海的裂缝不是不可以修复的。”
看着慕棠紧绷而又莫名伤感的神情，楚洄温声问道，
“是在哪里看到了什么东西吗，为什么这一副表情。”
“……学长”，
慕棠犹豫了一会儿，终于还是问道，
“难道很多人都买不起丹药吗，为什么……”
慕棠没有说后面的话，但是楚洄明白他想要表达什么，
“这件事情说起来很复杂……”
在玫瑰帝国，世家林立，拥护皇室，首相分权。
基本上可以做到权力的互相制衡。
在药剂这一方面，最先做出成绩的是世家，
当时受制于世家的强大压力，政策向他们倾斜，
世家垄断了药剂师和治愈师，这么多年来，哪怕星网快速发展，各种各样的技术在网上互通有无，
但是药剂和治愈这两大领域却一直是星网上的禁地。
像是默认的潜规则一般，一旦有帖子提到了这一些，就会马上被星网上的网管删除。
这一现象持续了很多年，治愈和药剂也因此得不到快速发展。
直到近几十年，这种现象才有所改善，
帝国政府给世家施压，在帝国各种大学里设立了药剂和治愈学科，这才逐步培育了更多的药剂师和技师，让帝国的医疗方面不那么缺乏。
现在这方面已经逐步放开，但是直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一位药剂师或者治愈师，敢于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有的人是因为利益，有的人却是出于种种顾虑。
但是相信再过不久，就会有第一个人放开他的治愈或者炼制药剂过程了。
因为那是无法用金钱估计的价值。
“那我能在直播里演示我的炼丹方法吗？”
“…你愿意吗？”楚洄抬起眼帘认真的看向慕棠，他的瞳孔深深的，像是翻滚的墨色。
“嗯！”慕棠呆了呆，然后十分用力的点头。
“……为什么呢，你为什么会愿意呢，
你想要改变这个现状，你想要救更多人？”
楚洄的眉宇间没有丝毫的感情，他就这么淡淡的看着慕棠，像是一位高高坐在神位上的王，眼底满是淡漠与傲慢。
他显示出与平时表现在慕棠面前不相符的傲然和冷淡，
但是慕棠却没有发觉，他放空了眼神，
“我，我其实也不知道。”
慕棠低下头，他看着自己圆润的手指甲，神色平和
十八年，他从来没有过自己的意愿，他似乎只是一个听从命令的机器人，
师兄和师傅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没有意愿，他也没有思考。
来到这里，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自由，
他受到尊重，
他活得像是一个人。
“我觉得如果我能够帮到学长的话，那一定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
慕棠抬起头，双眼亮晶晶的。
楚洄怔了怔，
“就算成为挡箭牌也没关系，我不害怕，只要能够帮上学长，我什么都可以的。”
慕棠笑了起来，像是春暖花开，让冰河也解冻。
在暖黄的灯光下他却显得格外的明丽，
“……为什么。”
楚洄轻声的问道，他看着慕棠，眼睛里的神色很复杂。
“因为学长收留了我，让我在这里只有一个地方住，让我每天都能够吃得饱饱的，还给我穿好多好多的新衣服。”
慕棠越说越开心，
这是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的。
他没有想过，原来他被人欺负了，也会有人帮他出头，
他没有想过原来他也可以是被偏爱的那一个人。
所以他愿意，哪怕是一个挡箭牌，哪怕可能会受到很多的攻击，但是只要可以帮到学长，他什么都可以的。
楚洄没有说话，他沉默了很久，然后摸了摸慕棠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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