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晨曦微明,启承从沉醉中醒来,晃晃脑袋,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近万年的一直绷紧的神经似乎一夜之间松弛下来,所有的殚精竭虑、忧怀思绪一扫而空,神智无比清明,这种感觉真是前所未有的舒适惬意。
他迈出房门,霎时间,整个城主府活了过来,通报的、传令的,往来奔走,大呼小叫,恍如进入了一个集市一般热闹。
启承摇摇头,还是散漫了些,但垕族之人古朴憨直,加之族群初立、人口稀少,无法以军律部勒,
只能等待以后慢慢设法统合了。
一刻之后,碧带领垕族十三岁以上的战士聚齐,封猸等十人也在其列,安定城将再次开启战车,只不过这次的目标和规模就大了。
留瑜尊和弃尊坐镇城池,启承、碧加上封猸等各带一队,每队一只卸甲虫以通讯息,兵分十二路,以安定城为中心,向东、西、南三个方向横扫,把路过的一切部落征服收编。
但有反抗,高过车轮的男子全部斩杀,手持兵刃的(包括木棒、马鞭甚至一截树枝)格杀勿论,站立対恃的不分年龄一律处死,把他们的女人变成垕族的女人,把他们的孩童变成垕族的孩童。
为了提高效率,每队只有十余人,全是身强力壮的本族战士,都能不眠不休疾驰整日整夜。
启承亲带一队,驱往千里之外一个千人部落,这在大河之南,已经算是大部落,兴许再能遇到召请山魄的神秘修者,他对这些人的来历颇为好奇,所以亲自出马。
青草连天碧翠,帐篷如同白色的花朵开放其间,东一座、西一座杂乱无章的点缀其间,中间用树枝棍棒粗粗围成的圈子,用于牲口过夜。
部落前面早就清出一块平地,果然有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站立中间,祭坛、三牲、木碗与前面遇到的一模一样。
待启承带人靠近,男子如前做法,咬破食指滴血入木碗让牧民饮下。
至此,启承确定,这是一个教派,有一定的仪式,有通行的法门,通过召请山魄来战斗。
黑袍男子盯着启承,涂满黑泥的面孔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如同择人而噬的凶兽,口中叫道:“东方的魔鬼,你给草原带来了杀戮,鲜血和白骨铺满大地,惊扰了神灵的沉睡,神将赐予你永恒的寂灭,你跪地领死吧!”
启承听着挺新鲜的,杀人都说的这么文雅高尚,真的需要好好学学,这个教派有点意思,张口问道:“你们信奉的神灵是那位?”
黑袍道:“神的名字岂是你一个卑贱的魔鬼所能知道的,跪地接受死亡吧,仁慈的神灵也许会给你一个痛快。”
听听,这气势多足!
启承可没功夫跟他墨迹,摸出倒山印打了出去,四四方方的印章迎空放大,变成一米多高的巨印,如奔雷一般向黑袍落去。
黑袍没想到启承说打就打,完全不按套路来,他所修持的是静修法门,要与神物心灵相通,神物借他之力收拢信仰念力,他则借神物之魄修炼和战斗。
这秦川之地,茫茫草原之上,更无第二个门派,那有敌手?因此并无多少实战经验。乍见如此一个巨型之物袭来,顿时慌了手脚,躲避已来不及,只好默念口诀、催动法力,背后浮起一个九头大蛇虚影,长达数百丈,摇动巨尾抽向倒山印。
只听噗的一声轻响,大蛇虚影如破败的皮囊一般寸寸断裂消散,倒山印向下一沉,撞到黑袍双腿,黑袍下身被压在印下,骨骼粉碎,如同一摊烂泥,晕死过去。
倒山印本就奇重无比,又经过数千年蕴养,速度更快、威力更大,就是九头大蛇本体在此,说不得也会饮恨当场,何况只是一个虚影。
黑袍连一个照面都没撑过,就重伤被擒,部落民也失去神通庇护,成为了普通凡人,被砍瓜切菜一般杀了个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垕族战士丝毫没有手软,三百余部落男子尽数屠戮一尽,然后逐帐驱赶老弱妇孺。
启承趁这个空档,泼醒黑袍开始讯问。
黑袍倒也表现的颇为硬气,双腿全废,竟然忍着未曾有一声痛呼,更不用提求饶。
启承手持金针,冷冷盯着对方,问他:“你们是什么教派?在什么地方?信奉的什么神灵?如何修炼?”
黑袍正咬牙忍痛,闻言冷冷一笑道:“你这恶魔,无恶不作,荼毒草原,杀戮无算,必遭天谴,你就等待接受神灵的怒火吧。”
启承哈哈大笑:“藏头露尾之辈,连门派传承都不敢说,还提什么神灵,说什么怒火?”
黑袍怒道:“你也不必激我,吾教在大河之北,德玛西力山上,我只是一个普通祭祀,之上还有白衣祭祀、红衣祭祀和大祭祀,再上还有大萨满,你杀戮牧民,毁我教传承,哼哼,大萨满不会放过你的。”
听到大萨满一词,启承不由一呆,脱口而出道:“你们是萨满教?”
黑袍颇为得意,高声道:“即知吾教之名,当知萨满威能,若此时自戳当场,令你属下投降,可免神魂被贬九幽之苦。”
启承更呆了,这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战败了,这家伙哪来的底气?莫非这萨满教真的藏龙卧虎、实力强大?
与他在后世所见的不同?
后世的萨满教流传于草原以及东北的黑山白水之间,遍布整个东北亚,整个北半球都广受影响。
他们认为万物有灵,火、山川树木、日月星辰、雷电、云雾、冰雪、风雨、彩虹等都有自己的灵魂,是主宰自然和人间的神灵,膜拜、祭祀、虔诚信昂就可以与神灵沟通,获得神灵赐予的神通威能。
大萨满意为:智者,指通晓一切,并能与亡灵、凶兽甚至神灵沟通的人,通过召请神灵或者强大的仙灵来为人治病、占卜、改善气运以及战斗。
但在他来的那个末法年代,灵气不存,仙神匿踪,萨满教也沦落成为了“跳大神”,多数只能召请“五大仙”,也就是:狐仙(狐狸)、黄仙(黄鼠狼)、白仙(刺猬)、柳仙(蛇)和黑仙(乌鸦)。
这个教派崇尚自然,法门众多,但组织松散,并没有多大的野心,对他应该造不成威胁。见再问不出什么就挥动长钩斩下了黑袍的脑袋,魂魄则由大道真珠吸收。
收拢了人口,留下一个战士看守,他们又去征服了三个部落,一行人才驱赶着老弱妇孺回安定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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