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鼎司,古老的龙树之下,男人和女孩对视着。
他们的脸红红的,胸口急促地起伏着。
在安静了许久之后,灰发青年才终于平复呼吸,开口道:
“克拉拉,你......”
白发少女浑身一颤,连忙挥动着小手,避开了他的视线。
“等.......等一等.......我......我还没有准备好......”
叶穹随即挠了挠脑袋,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了头。
不对啊......她要准备什么啊?
不是她把我带到这里的吗......
他面露困惑地问道:“三月七在哪里?你不是说她被几个疑似药王秘传余孽的壮汉给抓到这里来了吗?”
当时叶穹听到这个消息时,脑海里已经浮现出眼神失去焦距浑身湿淋淋的三月七了。
于是他立刻跟着克拉拉出了餐厅,一路狂奔到了这里。
结果跑遍了整个丹鼎司,连三月七的半个影子都没有,却是一堆好事群众在四周远远地进行围观。
“又有人要来龙树下告白,你们难道没有自己的传说之树了?”
“到底是谁带起来的风气啊,非要到树下告白才会觉得浪漫?。”
“告白就算了,可这年龄差距是不是有点大啊,真的不违法吗?就算是大英雄也不能这样吧......”
围观者一边说着闲话一边站在道德高地上,对叶穹指指点点,摇头叹气。
严格来说,他才是年龄最小的那一个——从黑塔空间站诞生,满打满算到现在年龄也只有几十天而已。
不过叶穹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反正自己不论到哪里总是会成为激起群愤的那一个。
但克拉拉却不同,她第一次受到这么多目光注视,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着,仿佛光是站着就已经拼尽全力了,根本不敢抬头去看叶穹和人群。
“可......可能......三月姐姐已经......逃脱了吧......”
沉默了片刻,叶穹问道:“你怎么确定的?”
他忽然意识到事情并没那么简单。
克拉拉深呼吸了好几口,才渐渐控制住自己身体颤抖的幅度。
“因为......三月姐姐刚才发短信给克拉拉了。”她缓缓抬起头,和叶穹的目光碰上后,又慌忙撇过了视线。
叶穹愣了愣,瞬间明白了这只是一场闹剧。
为了把自己从卡芙卡身边“救”出来吗,你真是费心了啊,三月......
自己走的很急,都没留下一句话,当卡芙卡出来后看到人走茶凉的宴席,会不会气得直接离开呢?
大概不会吧......毕竟那么久的时间她都等了,还在乎这一点?
他苦笑,晃了晃脑袋。
“既然如此,那我就回去了。”
刚一转身,少女便又紧紧拉住他的手。
“别胡闹了,克拉拉,我还有......”
叶穹没能继续说下去。
因为他看到那双注视着他的眼眸,闪动着泪光。
他从未有见过这样的克拉拉,神情甚至比拦下机器人大军那个时候还要认真,还要难过。
“大哥哥,你能不能不要离开克拉拉?”
那并不是索求保护者的眼神,而是希望他陪伴的渴慕。
恐怕连史瓦罗看到,也会承认克拉拉是身体和思想都已成熟的人类个体了。
这让叶穹有些尴尬,甚至手足无措。
这么多女孩里,唯独克拉拉和虎克,他始终是当做妹妹来看待的,就算阿佛洛狄忒按着他的头要他下手,他也绝不会屈服。
“那个,抱歉啊,克拉拉,大哥哥真的有事情,改天吧,改天我一定会陪你好好逛逛罗浮,像史瓦罗先生那样陪着你。”
可克拉拉却摇了摇头,两只手抓得更紧了。
“不是的,大哥哥对于克拉拉不是另一个史瓦罗先生,大哥哥......”
小小的少女筹备了许久,才终于说出那句憋在心里的话。
“大哥哥是克拉拉喜欢的人,克拉拉想让你一辈子陪着,像书里的人类夫妇那样!”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
微风拂过,叶子窸窸窣窣响着。
透过缝隙的阳光在他的脸上,如飘荡的浮云,忽明忽暗。
这么正经的告白,他还是第一次经历。
一时间让他慌了神,大脑一片空白。
而克拉拉那双纯真的大眼睛,还在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克拉拉知道自己还不够好,但克拉拉一定会努力学习,争取做一个合格的妻子!”
在她小小的脑袋里,好像除了夫妇,对于喜欢的人就没有别的关系了。
因为爱恋到最后一定是会有美好的结果的——孩子们都是这么认为的。
他无力地笑了笑。
至少让克拉拉这样刚步入这个世界的女孩,再做一段美妙的梦吧。
“我答应你。”叶穹点了点头,没等克拉拉兴奋地扑进自己怀里,又立马说道,“但得等你做好让我满意的蛋糕之后,我可不想成为被妻子食物毒死的那个可怜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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