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个老狐狸啊，演技一流，可比那个秦暄更加深藏不露。
以前秦晗都没怎么仔细打量过陈氏，如今细细看来她确实是个精明的。
上翘的眉眼闪着精光，薄薄的双唇一看就巧言善辩，这和善的微笑、温柔的语气怎么能联想到是个恶毒的人呢？
“婶母这几日忙着府里的事，一直抽不出空来看你，你不会怪婶母吧？”陈氏半真半假地说道。
“婶母哪里的话，我知道婶母忙，其实我的伤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紫兰和绿意她们大惊小怪而已。”秦晗乖巧地说道，“晗儿知道婶母一直很关爱我的。”
言不由衷的话让秦晗心里一阵鸡皮疙瘩。
秦晗想起之前陈氏曾提过的流言，忍不住开口问道：“婶母，晗儿想到一件事，不知道该问不该问？”
“你说吧，婶母知道的定会告诉你的。”陈氏不觉有他。
“我记得之前婶母说过府里曾有过一个流言，是关于我的。不知道婶母可还记得？”
秦晗仔细地盯着陈氏的脸，生怕漏了任何一丝变化。
“流言？”陈氏眼底的惊慌一闪而过，“什么流言？婶母不记得了。”
虽然事情过了很久，但陈氏总觉得今日的秦晗不像是好奇那么简单。
“婶母忘了啊？”秦晗假装失望地回了一句，却没有漏掉陈氏眼神的变化，让她更确定此事肯定和她有关。
“不知晗儿为何问流言的事？你说说，或许我能想起来。”陈氏有些担心，想要知道秦晗到底有何意图。
“也没什么事，只是今日出去走动听见几个婆子在说。”秦晗随便编了个理由，“可我问她们时，她们却支支吾吾说我听错了。我想婶母一直管着府中大小事宜，以为婶母知道。”
“婶母未曾听说呢。”婆子，哪个婆子？
看来这些下人有些不服管教了，陈氏心里盘算着要找出这些背后议论的人。
“既然婶母不知，那应该就是我听错了。”既然她装失忆，那秦晗不愿再虚与委蛇了，假装打了个哈欠。
“既然晗儿累了，婶母就走了，你好好休息。改日我再来看你。”陈氏又叮嘱一句便起身离开了。
秦晗朝紫兰递了一个眼神。紫兰一颔首，消失了。
这丫头功夫还真不错，秦晗满意地点点头。
午后无事，秦晗又小睡了一会。等她醒来时，紫兰已候在门外。
“紫兰。”秦晗唤了一声。“如何？”
“她让李嬷嬷去问了一圈下人，好像在找今日与小姐相遇的那几个婆子。”紫兰快步走到床前，回道。
“欲盖弥彰。流言之事应该是真的，至于是不是她的手笔有待商榷。”秦晗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去问她的话会不会告诉自己呢？
……
翌日一早，秦晗带着绿意来到了府中的祠堂。她知道祖母每日清晨都会来给祖父上香，六年来雷打不动。
上官氏一踏进祠堂便看见跪在祖先牌位前的身影，走近一看发现居然是秦晗惊讶道：“晗儿？你怎会在此？”
“祖母安，孙女已经好久没来给祖父，伯父上香了。今日无事便来拜祭一下。”秦晗跪在蒲团上转身向上官氏行了一礼。
祖母上官氏还未到六十，只是因为祖父的去世，如今已是满头银丝，一袭黑色团花图案绸缎衣裳显得她精神奕奕。
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粒粒圆润起了包浆，可见她是多么的虔诚，也怪不得如此相信流言之说了。
“晗儿有心了，身体如何了？”上官氏虽然不是很待见秦晗，但再怎么样也是自己的亲孙女。
秦晗如实回答：“劳祖母挂心，晗儿已无大碍。”
“祖母近日身体可好？晗儿卧床至今，也多日未给祖母请安了。”秦晗真诚地问道。
“尚可。你才好几日就这样到处乱跑，可别留下病根。”上官氏不冷不热地回道。
虽然秦晗是真心真意，可到了上官氏耳中却是秦晗抱怨自己受伤多日，作为祖母却不去看望的意思。
“多谢祖母关心。”秦晗不知道该怎么和冷淡的祖母沟通。
可她今天是抱着目的来的，可不能白走一趟。欲言又止地看了看刚上完香站在身侧的祖母。
上官氏发现秦晗的犹豫，便说道：“随我来，别在这打扰你祖父他们。”说完便带着许嬷嬷出了祠堂。
秦晗知道祖母明白了她的意思，便在绿意的搀扶下起了身，由于跪的太久，就算膝下垫有蒲团，起来的时候也有一点踉跄。
她揉了揉膝盖，便跟了上去。绿意紧紧扶着秦晗的手臂，心中很是心疼。
绿意抬眼看了看上官氏离去的方向，下意识地撇了撇嘴。
来到鹤兰苑，秦晗见上官氏已端坐上首，手里端着茶盏慢悠悠地饮着茶。
见秦晗进来就要施礼，上官氏摆了摆手示意其在下首坐下。
“身子刚好，就别多礼了。”上官氏仍是淡淡的口吻。
“多谢祖母。”秦晗颔一下首，便去坐下了。
“说吧，今日找祖母何事？”今日一进祠堂看到秦晗，便知她肯定有事想问。
“既然祖母开口相问，那晗儿便开门见山了。”秦晗斟酌了一下开口道，“祖母可知府中关于晗儿的流言？”
听到这话，就算是城府极深的上官氏也微微僵了一下。秦晗尽收眼底。
“流言？为何想起来问这个？”上官氏很快恢复了面色，淡然道。
“昨日晗儿在庭院中走动，听到几个婆子在说什么流言，什么关于大小姐之类的话。”秦晗还是拿出了昨天回答陈氏的那一套说辞。
“几个婆子无事里乱嚼舌根捕风捉影的事，你莫当真。”上官氏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
“可是那几个婆子好像说的有鼻子有眼的。”秦晗还是不放弃。
“婆子们闲散时间插科打诨也是常有的。要是全都当真，那我们这些主子可就无下人可用了。”上官氏还是不正面回答。
唉，看来今日真的是白走一趟了，秦晗心底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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