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平诧异，“林娘子，这？”
林晓晓转身走向陈元希，“既然他不想出去，那就待在这里好了，放心，死不了。还请陆东家守在外面，不要让别人靠近、窥视。”
陆清平给了袁继风一个爱莫能助的神情，走了出去。
林晓晓放入下半边帷幔，换上防护服，抽取了陈元希的一些血储存，又对着书替他诊脉，偶尔问外面的陆清平，陈元希这几天的情况。
呵呵，难怪这些大夫治不好，这人的症状是鼠疫，而且至少是两种，幸好都不严重，所以拖延到自己来。
林晓晓不是医生，但对照书上从空间拿药、打针，她会。
虽然扎得不精准，但陈元希昏迷不醒，多扎几次就好了。
饶是如此，她也累得出了一身汗，把防护服收起来，又叫陆清平把陈元希床上的东西包括他的衣裳都换下来，用开水烫。
近侍急道，“衣服和被子又被人动了手脚吗？”
林晓晓摇头。
他现在是男人装扮，又听从宋掌柜的话带上些江南腔调，略哑着嗓子，“城里如果有石灰，让百姓撒在家中墙根，食物要彻底熟透才能吃，不要喝生水。染了鼠疫的人集中隔离，脱下来的衣裳也要用开水烫，死去人的尸首焚烧了。药房在哪里，我去拿药熬制。”
她打算中西结合。
一直忙到半夜，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房间。
第二天也没能睡懒觉，袁继风一大清早就敲门，“林晓晓，你快出来看看，殿下又烧起来了。”
林晓晓不想理他，病了快十日，有反复很正常，而且自己也不是专业的医生，依葫芦画瓢而已，没把人医死就已经很好了。
“林晓晓，你再不起来，我就破门而入了。”袁继风继续敲门。
“你再敲门，我就走，任何人的死活我也不管！”林晓晓放狠话。
听到动静的陆清平赶紧把袁继风拖走，“大夫诊了脉，虽然大皇子还没有醒，可脉象已经比昨天好些了。林娘子昨晚守到下半夜，她心里有数，你不要催。”
袁继风犹在郁闷，“其他大夫都睡在隔间，就她金贵，非要自己睡一间房，还要最好的那间，哪有她这样的！”
“你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不是吗？”陆清平看着他，“城里的大夫都放弃了，只她有办法救人。”
袁继风纳闷，林晓晓是从哪里学来的医术呢？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啊，她又没害自己和孩子以及大皇子，那她藏着掖着干什么呢？
林晓晓没空理会袁继风的想法，结合几个大夫的脉象，陈元希的病情确实有在减轻。
一个御医拈须感叹，“民间果然卧虎藏龙啊，我等都要放弃了，没想林大夫竟然能治好。”
林晓晓照本宣科，将陈元希的症状一一点明，又说了药方，惊得三位大夫面面相觑，连连摆手又欣喜若狂，“林大夫高义啊！”
有几个大夫会把自己的秘方告诉其他人？这不是砸自己的饭碗吗？何况这是瘟疫啊，林大夫哪怕拿乔，其他大人们也只有恭着敬着的份儿。
三个大夫你一言我一语，全是来自肺腑的称赞。
林晓晓道，“这些都是从一本书上看到的，疗效还得看接下来的结果，诸位大夫都是有徒弟的，也可以教给他们，大家多救治几个人。这双江城但凡有一个人没好，就不能解封。”
“好好好，我们就这把症状和方子告诉外面的人，如果有药材，半个月就能好了。”
可药材哪有这么容易呢？
陈日希在皇帝严令之下，虽然也在努力调集药材，可人家不给，他也没办法啊，恨得他直咬牙，“二皇兄可真狠，让人把最重要的四味药材给全扣了，他是打定主意让大皇兄死在江南啊。”
“来人，传出去，让他们狗咬狗。”他就不信，皇帝会一直这么纵容他，百官会容忍这样的皇子坐上那个位置。
京城的议论满天飞，一会儿是二皇子不仁不义，噬兄杀弟；一会儿是三皇子恃宠生骄，草菅人命。
皇帝都被那些听风就是雨、闻风而奏的御史烦死了，偏偏还不能打杀他们，否则，史书的暴君名单中就要多自己一个了。
只能怒气冲冲道，“查！刑部、大理寺，着专人去查，若有人敢造谣生事，株连九族。”
“皇上，如果二皇子三皇子确实干了那些事呢？”有不怕死、不识趣的官员追问。
“啪！”一声响，又一声‘哎哟’，那个问话的官员被皇帝拿着一摞奏折给砸得头破血流，惶恐地跪在地上打哆嗦。
众臣都知道皇帝动了大怒，隐约觉得二皇子三皇子或许真的干了那些事。有些人察觉苗头不对，告了病假，更多的则是继续观望。
江南没有时间观望，最重要的几味药材没到，百姓们染病的死了三成。
其实，这几味中药到了也没多大效果，鼠疫属于细菌类感染，需要用到抗生素类药物，病情较轻的可以慢慢治，病重的只能等死。
陈元希这里好说，因着利益，林晓晓自然是先治他，而且要治好，其他百姓就只能等他好了再开药。
毕竟空间数量有限。
陆清平问林晓晓，“大皇子救好之后还会染上吗？”
林晓晓点头，这本来就是传染性的啊，而且大病初愈抵抗力差。
见他欲言又止，她疑惑，“你们想干什么？”
“城内民心惶恐，如果大皇子能出去主持大局，尤其是他染病后康复，能让更多人激起生的欲望。”陆清平很无奈，“城里到处是药材不够、朝廷要将双江城封锁焚烧的消息，还有人趁机作乱，几位大人怕出事，唯大皇子出面能稍缓此事。”
林晓晓摇头，“如果他再次染病，我根本没有办法治好他。”
“林娘子医术很好，不知师从何人？如果有师兄弟姐妹，他们可愿意来双江城？陆家商行重金聘请。”
林晓晓摇头，“书是我在山上拣的，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学会。”
陆清平闻言点头不语，只能再去与其他大人商量对策，陆家的护卫很多都守在大皇子的别院里，跑腿的事他都要自己亲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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