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奴婢”了几声，忽然跪在地上磕起头来：“求老爷、夫人明鉴，奴婢绝没有做过那样的事！”
“我们没有是你做的。”池玉菡的声音依然轻轻柔柔的，可是眼底却闪动着沉不见底的幽光：“你就学一句罢了，以便我们断案。”
池中杰冷哼一声，没有阻止。
立冬便知道，她不学是不行了。
颤巍巍地张开口，学着池玉菡的声音道：“将这盘伍仁酥，端到牡丹园里去。”罢，脸上苍白一片，犹如死人一般：“老爷、夫人，当真不是奴婢做的。”
“你之前听到的，可是这样的声音？”池玉菡不再看她，而是慢悠悠走到跪在角落里，被温氏打出一身血迹的丫鬟身前。
丫鬟早已经蒙了。
池玉菡又问一遍：“你听得不清楚？我叫立冬再学一遍？”
丫鬟打了个哆嗦，垂下头道：“就是，就是这个声音。”
“请老爷，夫人明察。”池玉菡没有再追究。向池中杰和温氏行了一礼，道：“事情并不是菡儿做下的。一来，菡儿并不知道华儿妹妹不能吃伍仁酥。二来，菡儿在菡萏院练规矩，并未迈出门一步。”
池中杰微微眯眼，不知道想什么。倒是温氏，轻叩杯壁的手指停了下来，微微偏头，对烟容使了个眼色。
烟容立时会意，上前一步道：“今儿二姐生辰，请了许多贵客前来，为免人手不足，便从别的院子里借了些个奴婢。不若都叫了来，挨个问清楚，都去哪里、做了什么？也好给大姐洗去冤屈，也揪出暗中的人。”
“你想得很是周到。”温氏赞许地点了点头：“过了今日，还不知道那人又想出什么招数来推脱？”完，偏头看向池中杰：“老爷意下如何？”
池中杰自然是点头的：“老爷倒要瞧瞧，谁如此胆大妄为，害我华儿？”
池丽华哼了一声，跺了跺脚，跑过去撒娇了：“爹，抓住那人，一定要扒皮抽筋，叫她尝尝我吃过的苦头！”
“好，好，父亲一定给你出气。”池中杰安抚道。
于是，烟容指挥人去聚集满府里的下人了，其余人就在这里等着。
池玉菡微微垂首，一言不发。
不多时，各院子里但凡接触过牡丹园的下人，全都聚起来了。站在前面的，是池玉菡的菡萏院里的下人。
一个个丫鬟，排着队走进来，经由烟容考核询问。宝珠是大丫鬟，站在头一个，由烟容拷问。看着宝珠站得笔直的身子，烟容撇了撇嘴，稍微问了几句便放过了。宝珠就在菡萏院伺候池玉菡，并没有到前面去，她是知道的。
后面的丫鬟，偶有结结巴巴的，倒也得清楚，都到哪里去了、做了什么，很是顺利。直到雨村和雪凝的时候，出了变故。
雨村和雪凝是新来的，按照资历排在最后，两人含着胸走进来，一双眼睛带着惊恐的神情，亦步亦趋。
“你们两人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烟容的眼中有些不屑，扬眉问道。
雨村和雪凝结结巴巴地道：“姐姐们照顾我们是新来的，便叫我们在厨房烧火、洗碗。”
烟容一听，眼中轻蔑更甚。就她们两人的模样性情，放出去只会丢光池府的脸，也就配在厨房里做些杂役了。
“你们一直在厨房里烧火、刷碗吗？有谁能给你们证明啊？”烟容又问道。
雨村道：“回姐姐的话，奴婢一直在厨房烧火。”
雪凝则愣了一下，支支吾吾地道：“奴婢中途去解手了，因姐姐们事情忙，我便自己去的，没有人能证明。”
“是她！肯定是她！”立冬猛地抬起头，指着雪凝道，一双眼睛锃亮瓦明：“没有人给她作证，肯定是她趁机蛊惑了丫鬟！”
被温氏打得浑身血迹斑斑的丫鬟，不禁撇了撇嘴。就雪凝那样的，敢对二姐不利？何况，二姐话跋扈非常，这个丫鬟含胸缩背的，能学得来？
“奴婢，奴婢没有。”一旁，雪凝愣愣地看向立冬道。
烟容悄悄偏头，向温氏请示，要不要拿这丫鬟做筏子？毕竟，池玉菡那样对丁嬷嬷，就此咬她一口也是好的。
温氏来不及话，只听一阵咚咚的脚步声，池丽华大步走到立冬身前，一脚将她踹倒了：“贱婢！还敢诬赖别人？我看就是你！”到这里，又抬起腿，狠狠踹在她胸口：“就知道咬别人！你不心虚，咬别人做什么？”
自从立冬学池玉菡话后，池丽华的目光便从她身上移不开了。见立冬紧张地看着这边，越看越怀疑。
她跟温氏一个性情，都是多疑狠戾之人：“不必审了，就是她，绝没有错！”半句不听立冬解释，跑到池中杰的身边，摇着池中杰的手臂晃了起来：“父亲，就是她，快惩治了她！”
过了这么久，池中杰也累了。揉了揉一直皱着的额角，声音微哑：“华儿下去休息。这贱婢如此胆大妄为，定要家法处置！”
“不！我不下去！”池丽华扭头，恶狠狠看向立冬：“她害我出了这么大的丑，我要亲眼看着她被家法惩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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