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昭阳殿，竹清歌忍不住问沈肆听。
“为什么不留着齐王对付司无端？”竹清歌忍不住问出口，毕竟，齐王在当年的夺嫡之战里，是司无端最强劲的对手，如今虽然看似尘埃落定，但是齐王这些年一直养精蓄锐，若是能将他收编，定是对付司无端的好帮手。
沈肆听却自然地牵住竹清歌的手，眉目含情，似乎怎么都看不够这个女人。
“敢惦记本督的女人，本督怎会留他。”
听到这个回答，竹清歌有些不满意。
“如此大事，却被你如此儿戏的对待。”
“哪里儿戏了？”沈肆听挑眉：“你的事，对本督来说就是最大的事。”
语毕，轻轻俯身，在竹清歌的耳边，落下一吻。
“婚礼那日，本督会送一份大礼给你。”
竹清歌耳根微红，撇过眼睛不去看他，只是低声问：“什么大礼？”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哼，卖关子。”
沈肆听牵着竹清歌往宫外走，两个人一前一后，沈肆听高大的背影笼罩出一个阴影，正好照在竹清歌的身上。
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竹清歌忽然觉得心中感慨万千，忍不住叫了声。
“沈肆听。”
沈肆听停下脚步，极有耐心地回过身。
“怎么了？”
“我不需要什么礼物。”竹清歌忽然开口，眼底柔软像是盛满了爱意：“能嫁给你，就是最大的礼物。”
即便认识了这么久，沈肆听也从未听过竹清歌说这样的话，他又惊又喜，甚至少有的愣了愣神，又忽然像个犹犹豫豫的小孩子，试探性地问道：“你这是在给我表白吗？”
竹清歌点了点头。
下一秒便是一个结石的拥抱，沈肆听狠狠将她抱进了自己的怀里。
只有沈肆听自己知道，这句表白，他等了多少年。
沈肆听和竹清歌的婚事定在三日后，天朗气清，百姓们都从家中赶出来，想看看天下第一大佞臣，和堂堂的云起郡主大婚，是什么样子。
锣鼓喧天，彩带飘满了上空，沈肆听的马车队走过的长街，处处都充斥着欢乐和喜庆。
似乎是被这愉悦的氛围感染，百姓们都从不看好这段感情，到纷纷点头称赞，气氛一时间好得不得了。
几乎全金陵城的人，都来观看这场声势婚礼。
甚至是在宫中当差的士兵，在听见大家的议论后，忍不住偷偷溜出宫去见见世面。
在众人的祝福中，沈肆听终于娶到他心爱的姑娘。
礼成，在竹清歌正式变为沈夫人之时，似乎是算准了时间一般，从门外急匆匆跑进来一个探子。
“沈大人，沈夫人，大事不好了，陛下他在宫中遇刺了！”
此消息一出，立刻让现场都炸了锅。
唯独沈肆听，神色淡然地好像早就算好了一样。
竹清歌捕捉到沈肆听神色的变化，脑海中猛地跳上来一个念头，但这个念头一出，她就吓了一跳。
不可能的……沈肆听不会做这么冲动的事情……
婚礼已经礼成，所以竹清歌跟着沈肆听匆匆赶进宫里的时候，她已经是沈夫人了。
司无端躺在病床前，身边守着的是不断掉眼泪的竹诗意，还有云妃，沈肆听站在御书房内，阴冷的眼神落在竹诗意和云妃的身上。
“赵公公，陛下需要静养，请诗妃和云妃娘娘出去等候。”
竹诗意“蹭”就站了起来，眼角挂着眼泪，神色充满敌意地质问道：：“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想要逼宫？”
沈肆听根本懒得和她们废话，只是冷漠地抬眼。
“是自己走出去，还是稍后变成尸体被人抬出去，娘娘您自己做选择吧。”
若是旁人说出这话，竹诗意还敢呵斥对方“胆大包天”。
但此刻说这话的人是沈肆听，这个犹如恶鬼一般的男人，他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来的？
云妃显然更明白什么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她点了点头，和沈肆听使了个眼色便走了出去。
既然胳膊拧不过大腿，现在能做的，只有抱紧沈肆听这颗大树。
竹诗意见状，虽然内心不满，但也只能暂时隐忍，先行离开了。
床上的司无端气息奄奄，虽然身上的刀伤已经被包扎好，止了血，但伤口上的毒已经蔓延全身。
沈肆听下的毒，即便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沈肆听拍了拍竹清歌的肩膀，示意她过去。
看着床上动弹不得的司无端，竹清歌内心百转千回。
这一天，她等了太久。
“清歌……”司无端似乎还抱有一丝希望，希望竹清歌能够救他。
但他的求救换来的只有竹清歌的一记冷笑。
“清歌？”她冷笑：“陛下还是叫我的季琢吧。”
这两个字一出，司无端瞳孔圆瞪，眼底的不可置信一点点变成绝望。他回想起这些日子的点点滴滴，后知后觉才明白，竹清歌做这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复仇！
想到这里，司无端几乎快要血液逆流。
“你！你不是死了吗！”他说话断断续续，气都有些喘不匀了。
“你当年亲手杀死我，如今，算是让你尝尝当年的痛苦。”竹清歌说着，缓缓抬起手，捂在了司无端的脸上。
她看着司无端的瞳孔不断失焦，从挣扎到垂死，不过片刻。
此时此刻，说再多的话都是徒劳，能手刃司无端，终于算是了却了她所有的心愿。
回过神来，沈肆听默默掏出手帕，轻轻擦拭着竹清歌的手。
“肆听。”竹清歌轻声开口：“谢谢你。”
原来这就是他要送给她的那个礼物。
他专门留下司无端的半条命，让竹清歌能够亲手报仇，这一切的心思，都让竹清歌感动。
“季家的冤屈。”沈肆听缓缓开口：“我已掌握证据，届时昭告天下，自会还季家一个清白。”
至此，竹清歌所有的不甘，都放下了。
她看着沈肆听，现在只想同他共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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