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方的证人居然在说对辩方有利的证言，的确是稀奇事。本来因为阿泽这个话题人物要出庭作证，这场案件的曝光度就很高。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反转，直接让这整个案子成了空天市今日热搜榜第一位。
即便是位于空间站的罗兴，也饶有兴趣地观看着整场开庭直播。
但是，在这层反转之下，又一个反转出现了。石月月本来也是受到欧阳明远“邀请”而来的的检方证人，他继续指出，在持有头孢类药物，被辩方视为真正凶手的空姐接触到死者之前，死者就已经出现了药物反应。
这个证词的出现让这起投毒案的真相变得似乎扑朔迷离。甚至有人在思考空姐是如何“隔空投毒”的时候，欧阳明远提交了作为证据的就医记录和监控录像。
这是死者在犬国时的医疗记录，在前往空天市之前的三天，他就已经因为出现了感冒症状，而注射了头孢吡普。因此，在他的身体中检测出来的头孢药物残留是因为之前的治疗导致的。此外，药物代谢报告表明，如果空姐真的在死者的酒里放了胶囊，哪怕一颗，按照胶囊内药物的含量和人体代谢推算出来的药物残留量也会显着高于身份信标中检测出的浓度。
这个时候，辩方律师周水兵提出，死者既然是死于药物反应，那么整起事件应该作为死者不遵医嘱导致的意外死亡，他们想要以此为被告脱罪。
不过，欧阳明远显然没有打算让对方得逞。他们请出了第三个证人，就是与死者和嫌疑犯同行的张翼。
张翼作证，死者在上飞机的前一天还和客户喝了许多的酒，并且没有脸红等反应。这个同样有来自犬国的客户的证词，以及饭店的监控录像和服务员的证词为证，抵赖不得。
“也就是说，死者根本就不会产生头孢和酒精的药物反应！”欧阳明远得出了这个结论，直接把辩方的说辞粉碎。
“真的会这样吗？”毛文佳小声地询问郎宇奇。
郎宇奇点点头，“头孢和酒精放在一起会发生双硫仑样反应。因此在使用头孢治疗期间，禁止饮酒。但是，并不是所有的人都会有双硫仑样反应。这个也是有体质因素在里头的。”
“原来如此。但是，为什么证人会看到死者死亡之前会出现类似于药物反应那样的脸红的现象呢？”毛文佳有些不解。
郎宇奇笑了笑，“很简单，因为凶手要保证死者不会发出太大的动静，这样才能给自己争取出处理残存毒药的时间。所以，我猜测死者出现的药物反应不是因为酒精与头孢，而是因为……”
郎宇奇话还没说完，欧阳明远就提交了最后一项证据，“这个是对死者身份信标里残留血液的详细分析。辩方律师只关注了头孢类化学物质的残留。但其实，还有一类化学物质也引起了我们的注意。那就是屏幕上显示的这些盐酸右美拖咪啶以及氯胺酮等。这些都是可以使人镇静、入眠的化学成分。”
“安眠药，原来如此。”毛文佳心领神会。
“我想凶手在死者酒里下的应该就是这些安眠剂。这些物质和酒精一同使用，也会导致被害者脸上呈现出发红的状态。之前看李木元警官他们破解案件的报告之时，我就对一件事情感到好奇。既然吴琳光先生把氰酸钾藏在钢笔墨水之中，为什么在你们检查的时候敢于把墨水滴在自己的嘴巴里。要知道，这可是氰酸钾，一个不小心就会导致自己丧命。因此，事情的真相应该是，吴琳光在钢笔里藏的是安眠类药物！等到死者彻底睡着后，再用毒药杀害了他。”
“什么？”尚杬感觉脸微微发烫，“那么真正的毒药藏在哪里的？”
“我记得，吴琳光先生当时带着的东西有手机、钱包、钥匙、便携式记事本、钢笔、鼻腔喷雾剂。”阿泽补充道。
“他可以藏在任何地方！”欧阳明远微微一笑，“用小自封袋装一点氰酸物，夹在钱包里，就可以想什么时候使用就什么时候使用。”
“但是，怎么处理装毒药的袋子呢？”尚杬还是不解。
“李警官，还记得周末在平南市的那起案子吗？凶手是如何不沾到血液的？”欧阳明远提示道。
尚杬和阿泽这才恍然大悟，两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可溶性材料！”
“这也是为什么，带有吴琳光先生指纹的一次性杯子里可以检测到残留的氰酸钾的原因。看来李警官虽然推理错了具体的下毒方案，但是结果却是对的。”欧阳明远打趣道。
尚杬更加尴尬地垂下头。
就连一向严肃的，坐在观众席上的蔚辰看见她难得这么受挫的模样，都忍不住笑了笑。
铁证如山，吴琳光以及辩方律师终于无话可说。吴琳光这个真凶也就此死了翻案的心。
连带着其他后续的事情，等欧阳明远和石武他们从法庭里出来之时，已经到了下午的五点半。看着已经西沉的太阳，石武暗叫不妙，赶忙预定了一辆飞行车去空天小学接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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