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暗示沈昔看李治之，沈昔抬眼看了眼，瞳孔放大，显然被吓到了。
“你不是在上面吗，怎么跑这里了。”
李治之见小姑娘冒冒失失的行为，不觉得她有什么高见，期待一下没了，又生怕错什么好苗子，又问了一遍。
“刚才你觉得虚有其表？为何这么说？”
沈昔咧嘴不太淑女的笑了，揉了揉腰，“我是女儿家，不懂什么政事，我呢知道一个道理，凡事有利有弊，科举一事有她的好处也有坏处，这两人怕是不敢往实里说。”
李治之听着觉得有意思，看了眼沈昔，一双清澈冷静的眼眸配着憨憨的笑容，着实伤眼，装傻装的水平有点低。
“你是哪家的孩子。”
“沈家二房家的，我爹对您仰慕已久。”
李治之知道沈家，就是这二房没什么印象，“沈峰是你什么人？”
“是我大伯。”
自家大伯做官做的不错呀，李治之都知道，想起自己收下的银票，人才到哪都是人才呀，做官一把好手，经商也是好手。
“沈峰这孩子不错。”李治之对沈峰还有点印象，多年前见过一次，聊了几句觉得是个好苗子，等历练几年也可以提上来用一用，没想到后来一问人，沈家得罪了戚将军，辞了官经营商铺了。
沈昔没接话，总不能夸自己大伯吧，做人还是谦虚点吧。
“丫头既然你觉得他们说的不好，我来听你说，要是说的不好，我就让沈峰罚你。”
“这这。”哪有拿自家长辈压人的，沈昔还不服气了，“我大伯对我极好，我才不相信他会罚我。”
李治之负手背后，“丫头，问问你身边的人。”
沈昔看向若雪，若雪点了点头，“沈峰大人也曾进过书院读书，按理来说，也算是太师的半个弟子。”
沈昔深吸一口气，好既然要说，就说个痛快，她还不怕了，沈昔学着李治之的样子负手背后。
“我承认科举有好处，甚至极大的好处，学子不用通过世家便可入朝为官，选贤为官，此好处就是公平公正。”
沈昔停住了不讲话了。
李治之盯着沈昔，刚听的起劲怎么就停下了。
沈昔等人眼里冒火，笑嘻嘻的说道，“别着急，总要等我缓缓劲，再则呢，寒门读书的人会更多，以前的希望之火只有一丁点，科举让这火变得这么大，只可惜这一举措不一定能实行，李院长，你明知道科举之事就算是有了开头，这一个吃螃蟹的人压力多大，又多危险。”
沈昔看了眼身后的寒门学子，“他们个个都用心苦读，费尽心力想要光宗耀祖，却不懂前路曲折，危险重重，我在外漂泊的时候，本觉得没吃没喝是可怕的，没想回来沈家，遇到了多次刺杀，虽然不是针对我，恰好我也好运，身边有人护着。”
沈昔双眼犀利的看着李治之，“院长，戚冀不值得世家让步，沈家也不能。”
李治之睁大眼，像是第一次见到沈昔，感叹，“之春说你聪明，果然聪明，什么时候发现的。”
沈昔拍了拍若雪的肩膀，“若雪姐姐，早就说过了你不适合撒谎，我可不信小姑姑找的人这么不靠谱，让我自己拜师，还是个这么大难度的，之春曾在书院读书，又能做女将军，我可不相信她背后什么人都没有。”
李治之满意看着自己的关门弟子，这聪明劲可以。
“考验你通过了。”
沈昔听到反倒没有什么喜悦，有些苦恼的说道，“小姑姑一片心意，我本该乖乖受着，可是，老师想让靖王帮忙吧。”
李治之点头又摇头，“老夫还没到让一个女子帮忙的程度，老夫是希望沈家能站在寒门这边。”
钱袋子有什么用，沈昔不解。
李治之点了点沈昔的额头，“你忘了寒门这边一个人也没有，你爹在户部，因着沈家身份也特殊，第一个吃螃蟹的落在你爹手下，日子也好过些。”
沈昔怂了怂肩，“老师就吃亏了，我可左右不了爹的主意，寒门世家本来就是对立，老师费尽心机怕有意思削减世家吧，莫忘了沈家也勉强算世家了，这一站队，我沈家儿女日后婚嫁可就困难了。”
“可总要有人做这件事，我名下也有寒门弟子，聪明才智不逊色世家公子，老夫如今只是虚职，并无实权，只能眼看着我的弟子在声色犬马之徒手下，装聋作哑。”
李治之痛心疾首，自家弟子的心怀抱负，他怎么不知道，他的举荐让他成了官，也害了他，三十岁的人看起来像个四十几岁。
“老夫一定要将科举推行下去。”
“老师，一定可以。”
沈昔认真的说道，先行者做之前也是茫然不可知，沈昔做不到，但一句肯定还是可以出口。
李治之感受到了沈昔语气的坚定，欣慰的摸了摸沈昔的脑袋，“不必考虑太多，你在学院好好读书，回头我让人送几本书给你，再次见面我就考核你，我离开太久不好。”
沈昔盯着李治之的背影，丧的都不想说话，是不是每个老师都喜欢布置作业，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这样。
“月月呢？还跟书生站一块呢？”
若雪点了个方向，“罗小姐还在那里，罗公子和她在一起。”
沈昔点点头，和她哥哥在一起应当没事。
“也不知道下一步老师准备怎么走。”沈昔自言自语了一句，另外自己要不要把萧瑾的事情和老师说下。
刚想到萧瑾，沈昔就在人群里看见一个眼熟的人，这不是萧瑾嘛。
沈昔戳了戳若雪，“看见没，人群里闪来闪去，和每个人都聊几句，然后越走越近穿白衣服的男人，盯住他。”
“姑娘，我要保护你！”
沈昔摆摆手，“这么多人，没事，放心我也是难得遇上刺杀，刚才和老师说就是夸张来些，我既没有财也没有色，谁会劫我。”
“姑娘，你立刻回学院，学院安全。”若雪还是不放心，想让沈昔回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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