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允天是个很会看人脸色的人。
之后没再提起顾深的事了。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褚昱聊天。
不得不说，跟他聊天是件很舒服的事。
褚昱从一开始的抗拒尴尬，到后来被墨允天带着走。
不知不觉间，宴会就接近尾声了。
分开的时候，墨允天还不尽兴地感叹道。
“时间过得太快了，下次有机会再聊。”
褚昱欣然点头。
墨允天离开以后，褚昱正打算要走，穆城年走了过来。
“之前说要找你喝酒，一直拖到现在都没实现，不过今晚你已经喝了些酒了，我就不灌你了，跟我出去走走？”
褚昱大概能猜到他想聊什么，点点头。
“好啊。”
天气已经转凉。
夜风习习下，还有些冷。
褚昱叫苍蓝先回去了。
他跟穆城年沿着一条离他院子近的路走。
穆城年在关心了他几句以后，就提了墨允天的事。
“你和御深楼的楼主很熟吗？”
褚昱苦笑。
“我也是今天才跟他认识。”
“我看他跟你很亲切的样子，对你跟对其他人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穆城年有些讶异。
褚昱也解释不清楚。
“我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他的，然后我们就一路回来了。”
“可能是跟我认识的比你们稍微早一点，他就对我亲切一点。”
“不过，我觉得他本身就是一个健谈的人，一开始见到他的时候，都没想到他会是御深楼楼主。”
穆城年蹙着眉头。
他对墨允天的感觉和方航完全不一样。
墨允天确实很健谈，对人也很温和。
但是总有种疏离感。
说是来解开误会的。
但他们这边想要了解御深楼的时候，墨允天说的东西都很表面。
一旦你想深入了解，他就会巧妙地转移话题。
墨允天给他的感觉很假。
可他跟方航聊天的时候，似乎又很有兴趣。
“怎么了？”
褚昱见他轻蹙眉头，疑惑地问道。
“没什么。”
穆城年按了按太阳穴。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他拐到回褚昱院子的那条路，关心道。
“我还以为你们这次的任务应该很简单，没想到竟然如此惊险。”
褚昱点点头。
“那么凶猛的猛兽，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呢？”
褚昱脑海里一闪而过当时顾深赶过来救他的画面。
他心里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希望是他想多了吧。
反正顾深都要离开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 要怎么跟大家说顾深的事。
以及，早点做好跟顾深抗衡的准备。
想到这里，褚昱只觉得一块大石头压在胸口，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他要如何跟大家解释顾深的身份？
又要怎么说出顾深很有可能因为他，而攻打流云宗。
如果顾深真的因为他而攻击流云宗，那么他将会是流云宗的千古罪人。
如果他离开流云宗呢？
顾深会因为考虑到流云宗的实力而放弃攻打吗？
褚昱只感觉脑袋一团乱麻。
就在他头痛欲裂之际，他们面前突然出现了一道身影。
那人，正是顾深。
“师父真忙啊，一会儿要哄自己的宝贝徒弟，一会儿又要陪自己的师兄。”
顾深背着路灯，阴影打在他脸上，褚昱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他的话和语气却足够让褚昱倒吸一口凉气。
穆城年多看了顾深两眼，又看了看褚昱。
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实在太奇怪了。
褚念深身为方航的徒弟，竟然敢这么嘲讽自己的师父。
褚昱拼命抑制住心里的愤怒，才说。
“你为何还在这里？”
顾深双眼一凝，眯了眯眼睛。
“放心，我马上就会离开，现在是专门来跟你道别的。”
他嗤笑道，“难怪没找到你，原来是在跟你的师兄散步啊。”
他这一番话，让穆城年更加困惑了。
他震惊的目光在褚昱和顾深之间来回逡巡。
褚昱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我知道了，你走吧。”
顾深静静地盯着他看了很久，笑道。
“好歹我们也当了这么久的师徒，我现在要走了，你连句祝福的话都没有吗？”
褚昱深吸一口气。
“你走吧，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顾深的眼里瞬间迸发出冰冷的狠意。
“我当然会走，你别忘了我说过的那些话，希望你不要后悔。”
冰冷的声音让褚昱的心尖狠狠一颤。
不过他的眼神随即便坚定了起来。
事情已经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不可能再跟顾深好好相处。
顾深的身影消失了很久，穆城年才反应过来。
“你们，发生什么了？”
刚才顾深身上的那股寒意，让他都忍不住害怕。
褚昱转头看他，若无其事地笑道。
“我跟他断绝师徒关系了，从今以后，他不再是流云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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