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章婕没有生气，大概是因为已经听到了九月正面承诺：“这很简单，任何一个犯错的人都不会觉得自己在犯错，任何一个迷路的人也不会知道正确的方向。尽管普世人才济济，但因为他们自身在迷雾中，本身有局限性，是无法看到全局的。尚云正是意识到这一点，需要从普世之外招揽一个毫无心理负担能俯瞰整体局面，洞悉问题解决问题的人创建新团队，所以没有启用内部的专业人才。魏总认为，目前普世集团需要的可能正是九月这样的人才。也只有她才能解普世的燃眉之急。”
米莉和章婕双双将目光投注在九月身上，九月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当初正是去面试这个岗位被普世董事长淘汰的，魏望和章婕若是知情，一定不会兴冲冲成立这个项目。
机会来得太及时了，这不仅是鸣望教育的机会，更是自己的机会。她心里有了自己的计划：“章主任，我会全力一试。”
“太好了。”章婕看见她眼里的坚定光芒，心里有了底：“不过，虽然目标高远，我们还得脚踏实地一步一步推进。九月负责创建课件策划内容，米莉负责培训生源，你跟市场推广那边协商下看该怎么策划课程推广，满足生源需求。三个月内，将这个项目打造成鸣望教育跨领域的爆款，引起普世的注意。”
“那我先去构思课件。”九月起身说道。
“好。去忙吧。”章婕和言悦色。
九月走后，米莉也很不悦地站起来：“那我去忙了。”
“米莉，你现在怎么回事？”章婕换了一副语气神态，像姐妹一样亲昵：“我为自己刚才的态度道谦，但你也知道，这个项目没有人能扛起来，九月是唯一人选。你看你刚刚，总是将话题引入到死角，万一九月受你影响，也一起反驳我，你让我怎么做？”
“我只是换一个思维思考问题，那些困难是存在的，并不是我不说出来它就不存在了。”米莉依然傲娇，双手抱胸侧身对着章婕。
“你只是不服气，为什么公司会这么重用九月。”章婕一语点破她的小心思：“你的心思我都知道，她动摇不了你在鸣望的地位。而且，实话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别人，九月跟魏总达成协议，只会在这里干一年。这一年里鸣望务必要利用她的才能和资源翻身，一年后即便她走了，我们依然有我们的地位，只会比现在好千倍万倍。说到底，你才是捡便宜的那个，目光放长远一点，平时别表现太明显，得不偿失！”
“真的？”米莉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只干一年？”
“千真万确，我还会骗你吗？”章婕说。
“瞧你说的，我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嘛？我只是用了不恰当的方式去了解她罢了。”米莉蹬着高跟鞋，神清气爽地走到门边，手扶住门把手时，回头又加了一句：“我去市场推广部，全力配合你们把项目做起来。”
“去吧。”章婕扶了扶眼睛，抿唇一笑。
九月正在办公位子上起草项目方案，米莉突然面带笑容走过来：“九月，朋友给我从国外带了一些咖啡，你要不要尝尝？”
九月受宠若惊：“呵，不用，我没有喝咖啡的习惯。谢了。”
“那更得尝尝了，什么习惯都是从无到有的嘛。来，我给你带了一盒。好喝再跟我拿，我那儿还有很多。”米莉不由分说，将一盒英文包装咖啡放在她桌上。
看看桌上的咖啡盒，再看看米莉走远的蔓妙身影，九月心想，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万事开头难。九月冥思苦想一下午，方案还没有头绪。
她干脆关掉电脑，去公司培训中心转悠，挑了一间教室，听同事给学生讲课。
“今天课就上到这里，老规矩给大家布置两个作业，我发在微信群里，下节课我们会提问的。大家回去注意安全。”
“谢谢苏老师。”
“辛苦了老师。”
学生年纪不等，有十五六岁的，也有三四十岁的。学生一走，教室安静下来，苏老师看到坐在后面靠门口的九月，惊讶道：“慕老师，你怎么在这？”
“来体验课程，苏老师课讲的不错。”
“一般般吧。”苏老师坦然道，他是个中年男子，他看了看时间，九点半了：“你怎么加班这么晚？”
“效率低，加班到现在也没有内容输出。”九月沉闷道。
“别逼太狠，你才来几天，凡事都有过程。”苏老师公式化的安慰道。
九月笑笑：“我知道。你下班了吧？走吧，我也下班了。”
“你住哪儿？要不载你回去？”
“不用了，就在附近，走几步就到了。”九月拒绝了。
苏老师回自己办公位子整理东西，闻言也不强求：“那行，回去注意安全。”
九点半，对于繁华的宝宁市来说其实还早，车流人流正处高峰，热闹非凡。更何况普世集团带热了周边的商业圈，所以这时候灯火通明，人流不息，走回去是安全无虞的。
她如果恢复记忆，就会想起来普世大厦的位置，正是她四年前陪尚云看地皮还崴伤脚的地方。那片葱葱郁郁的青草地，荒凉空旷，如今有这样的盛景，谁能想到呢？
不是因为地皮值钱，所以普世身价暴涨。而是因为普世的入驻，这块遭人嫌弃的地皮变得值钱。这是令普世员工感到骄傲的事情。
身后有电动车在鸣笛，听到有人叫她。九月下意识回头，看到骑在电动车上的人，“凌典？”
“叫你几声你都没答应。在想什么呢？”那个即阳光又沉稳具有复杂气质的男人，缓慢跟在她旁边。
九月是真没听到：“呵，想工作上的事。这么晚了你去哪儿？”
他说：“刚送一个客户坐车，他今天找到房子，过两天要搬来这里。”
“你服务真的好周到。谁成为你的顾客都是一个幸运者，比如我。”九月感叹道。
“过奖啦。你刚下班？”凌典见她身穿正装，猜测道。
“嗯。刚下班。”
凌典想了想，说：“我准备去吃点东西，一起吧？”
“好啊，吃什么？”
“你定。”
“那带你去尝尝馄饨，好想念那家馄饨馆的味道。”九月笑道，“还有一个有趣的姑娘。”
“说得令人期待。”凌典欣然答应：“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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