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我要重蹈她的覆辙了
小云雀在房间里化了鸟身，从窗户飞了出去。她很快就找到了皇帝住的地方，她扑棱着翅膀，在窗户站着，她看见一个华服男人，独自一人站在一幅画前，他背对着她，看不到表情，他很高大，但是耸着肩，弓着腰，鬓边有很多青丝，她犹豫了一下，还是飞了下去，在他面前现出人形，她觉得他既然知道她的母亲，应该不会没有见过她现形的。“你，你是谁？”那个男人吓了一大跳，很久都没有缓过来。她终于看清他的样子，跟她一直想象的不同，他的年龄应该是跟李长风的父亲差不多的，但是他感觉要苍老很多，脸上充满了沧桑的神色，但还是能看出来，年轻的时候长得很好看，不是李长风那种英武俊俏的，是那种很斯文干净的。她再看看那幅画，画上的女子确实跟她长得很像，尤其是眼睛，大大的圆圆的，水灵灵的。“我是谁？你不知道吗？”男人定下神来，他看到了她头上的青羽，“你，你是小云雀，你回来了吗？你终于回来了吗？你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啊，我就知道，你是不会变老的！”他走过来想要抱她，她侧身躲过，“我不是她！”她指着画像中的女子，冷冷地说，“她死了！”男人很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她死了？不可能！她不可能死的，不过也不可能回来的，她的心死了，是我杀的……”男人突然落下泪来。
“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男人用袖子擦了擦眼泪，他看清楚小云雀的样子了，“你确实不是她，只是很像，她更漂亮一点，不过，那支青羽，你是哪里得来的？她跟我说是她的随身法器，她为什么会给了你……”男人突然露出很惊恐的表情，“莫非，莫非她真的死了？不可能，她不可能死的，她有千年的道行，没有人可以杀了她！”“是的，没有人能杀了她”小云雀很凄凉地说，“除了她自己……”“她自己？她是自尽的？”男人很惊讶很悲伤地说。“是的，你娶了别人了，她只能自尽了，你不知道的吗？”“我是负了她，可我也是无可奈何的啊！她明明说她可以体谅我的，只是永远不能再见我，为什么，为什么她竟然杀死了自己？”“唉——”小云雀长叹一声，“看来我真是重蹈她的覆辙了！她竟也是没有告诉你就和你做了夫妻，然后打算自己解决！”想到当初大师兄说的，想到当初的自己和李长风，她觉得又是心痛又是无奈。“你不知道我？”她又问，“你，你是她妹妹吗？”“我是她女儿！你原来真的不知道我的存在，她离开你的时候怀孕了，你不知道吗？怪不得这么多年你都不来寻我！”她总算明白了自己不是被故意抛弃的。“她是太爱你还是太恨你，竟然不告诉你自己走了！不过，太爱还是太恨已经没有区别了，正因为太爱才会恨，就像我对他！哈哈哈，我竟全部明白了！”她突然大笑起来，然后笑声渐渐变成了哭声，她又开始哭起来，闭着眼睛，让泪水肆无忌惮地流下来。“你，你真的是我的女儿？”男人很惊讶地看着眼前这个又笑又哭的女子，她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穿着青色衣裙，那双满含泪水的眼睛，分明就是她！
“你是小云雀的女儿？我的女儿？”“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为了你的国家，另娶了他人，根据我们鸟族的规矩，如果与人族通婚而被负，要么亲手杀了负心人，要么自尽，否则两个人都会死，你是不知道的吧？”“这，这，我确实不知道，如果我知道，我绝对不会……”她惨笑着说：“知道又怎么样？知道了你只会为了留住她，害了别的女子吧？”“你说什么？”“没有，没说什么，我说的不是你！”“是我害死了她！我这就把命还给她！”他突然拔出挂在墙上的一把剑，向自己脖子抹去，小云雀一挥手，剑落地，“她就是为了救你的命自尽的，你要把命还给谁？你死了她能活回来吗？你要痛苦一生，才对得起她爱你一生！”然后她喃喃自语：“我也要他痛苦一生吗？我，我……”“对！我没有资格死，我要用我余生的痛苦，来偿还她对我的爱！”男人很伤心地说。小云雀觉得她眼前这个悲伤的男人也没那么可恨，他只是负了她的母亲，但他至少没有害人。她突然觉得她母亲的选择是对的。“你的母亲临死前有没有说些什么？”男人痛苦地问。“她留给我三句话：我无怨无悔；不要去找他，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不要重蹈我的覆辙”小云雀缓缓地说出来，心痛得无法述说。
“我这样对她，她还是无怨无悔……”男人泣不成声。“我也对不起她……”小云雀轻轻说，“我要重蹈她的覆辙了”她心里说。“我其实不想来找你的，我只是偶尔知道了，偶尔来到这里了，来见你一面，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我马上就走了！”小云雀转身要走，“等一下，你不要走，你再跟我说说话，我的女儿！”小云雀慢慢转过身去，“你要说什么？”“你，你今年十九了？”“是的！”“你，你也有妖力？你也会飞？你刚才是飞进来的？”“我的母亲怕我一个人留在世上被欺负，自尽前把她千年的修为传给了我！”“你嫁人了？你的男人对你好不好？他知不知道你的身份？他能不能保护你？他会不会负你？”听到这里，小云雀突然崩溃了，她大哭着抱住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说不出话来。“不哭不哭，我的女儿，我是不知道她走的时候怀了你，如果我知道我还有个女儿，找到天边我都会找到你的！”小云雀伏在她父亲的肩上，泪水沾湿了她父亲的衣袖，“是他欺负你了吗？你这么伤心，父亲帮你杀了他好不好？你不要像你母亲那样！”“他，他，他很爱我，太爱了，爱到我承受不了！”“这样就行了，怎么会太多？再多的爱你也值得！你是我的女儿，你是我和小云雀的女儿，你是我和我最爱的女人的女儿，不，不是最爱，最是要比较的，你母亲不需要比较，她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如果我知道我另娶他人害死她，我才不管什么国家什么子民，我只要我的小云雀和我的女儿！”“不，不是的，这个世上，除了爱人，还有很多人；除了爱情，还有很多情。你不能抛了你的国家和子民，她的选择是对的，我能理解她，也能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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