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不得贪胜，不可不胜（43）
墨染正在弯腰修剪花草，闻言动作一顿，勾唇无声笑了下，似是有些自嘲：“无处可去。”
“你不回京都？”慕云歌又问。
墨染手握剪刀直起了身子，答道：“卫恒现在已不需要我的辅佐，京都那边，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人。”
慕云歌双目含笑，故意问他道：“那你留恋的人，在哪里？”
墨染再次笑了笑，满脸宠溺，但却没有回答。
他怕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之后，会惹来慕云歌的厌恶和逃避，到时候，他连跟在她身边的机会也没有了。
其实，能够像眼下这般，他已十分知足，多余的，不敢再去奢望。
慕云歌本来就是在故意逗他，她对他的答案已十分确定，因此，并没再多问。
她捧着茶盏浅啜一口，看似很随意的问道：“要不要一起过年？”
“……好。”墨染怔了一瞬，面含笑意的应道，两只乌眸带着让人无法忽视的光亮，宛若天边最璀璨的星星。
……
除夕夜。
墨染和了面，又剁了肉馅，之后同慕云歌聚在火炉旁一起包饺子，二人不约而同的就想起了在将军府时的那个除夕之夜。
但是，谁也没有提及。
吃过年夜饭后，便是守岁。
今年慕云歌没有买烟花，所以，便带着墨染一起飞上了屋顶，而后并肩坐在青瓦上，在寒风之中欣赏着这万家灯火。
墨染没了功力，御寒能力自然比不过慕云歌，不消片刻，他便冷得发抖。
但是，他又不想错过这个能与慕云歌亲密相处的机会，又怕染了风寒不能再悉心照顾她，因此，抛下了风度和优雅，下了房顶取来了一床被子，把自己包裹了进去。
慕云歌看得失笑，打趣道：“你现在看起来，就像一个蚕宝宝。”
墨染也跟着笑了笑，没有说话。
子时一过，各家各户纷纷点燃了烟火，黑色的夜幕瞬间被染成五彩缤纷的颜色，风中，传来孩子们和大人们的嬉笑声。
墨染那张绝色的脸，在烟火这下明明灭灭，如墨般的眼眸里，似是蒙了层落寞和遗憾。
慕云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她却是想到了与他一起看烟火的那个夜晚。
那时的他，眼眸清澈，带着男孩子的羞涩和倔强，也是像现在这般静静的陪着她，只是后来……
“墨染。”慕云歌忽然唤了他一声，因为她突然对他那时说过的话，好奇了起来。
墨染扭脸问道：“怎么了？”
慕云歌道：“那一晚，你跟我说了什么？”
墨染失神后，微微一笑：“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个了？”
慕云歌道：“心血来潮了呗。”
墨染道：“没什么，连我自己都不记得说过什么了。”
慕云歌扬眉：“你可不是这么健忘的人，既然你不愿说，那算了。”
她绷起了小脸，不再看他，似是有些生气，因为，他在骗她，其实他可以直接言明不想回答，总好过说谎。
她最讨厌的，就是欺骗。
心中有气，慕云歌突然就没了赏烟花的兴致，只简单跟墨染说了句“我回去睡觉了”，便站起了身。
墨染现在最怕的就是慕云歌的生气和不开心，他忙一把扯住了她的手，墨眸里带着焦急和祈求：“别走。”
别再丢下他一人。
在京都的这七年，还有在迷烟谷的那七年，每时每刻于他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如果这次再与她分开，他怕是再也寻不到活下去的理由了。
慕云歌皱眉。
“其实……”墨染垂下了头，亲自卸下了包裹在外面的那个叫作“坚强”的壳，“我那时说的是……我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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