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月回神，冲凌翼摇了摇头。
凌翼哦了一声，眼神里的失落一闪而逝，笑着道：“保持联系，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尹月点了点头，跟着成家人跟凌老爷子打了招呼后离开。
凌翼一直送他们到大门口，殷勤的模样让成炎忍不住瞪了过去。
凌翼笑呵呵的，一点儿都不在意的样子。
成志和成老爷子见了他这模样，都笑了出来。
上了车，成老爷子就跟成志说：“挺好一孩子，瞧着挺喜欢糖糖的。”
成志就笑：“是还行，脸皮挺厚的。”
另一辆车上，尹月就跟成炎道：“南炼的事儿，你，成伯伯和成爷爷知道就行，不能再告诉别人了。”
“知道，这种事儿我们也不会乱说。”成炎说完就反应道：“是江闪闪跟你说了什么吗？”
尹月摇了摇头，成炎就道：“你否认我也知道是她，虽然不知道她具体是做什么工作的，但是她爸爸江湛在很多年前可是抓过间谍的，这事儿被传得沸沸扬扬的，帝都很多人都知道。”
“她女承父业又不是没可能。”
尹月没有说话，成炎轻叹了一声道：“糖糖啊，爸爸能够看得出，你讨厌和间谍有关的一切。”
“你爱国。”成炎下了判断后没等尹月说话，又立刻道：“爸爸之前只跟你说过做人，守法是底线，现在想补一句：爱国也是。”
爱国吗？
曾经，她对国家的感情是复杂又矛盾的，她是孤儿，艰难长大，被迫成为了任务机器。
看多了贪官污吏，恶浊糟事儿，她非常厌恶这个世界。
爱什么国，做什么任务？
国家爱我吗？做这些任务会让世界变得更好吗？
她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任务机器，泱泱华夏，不多她一个人这种无谓的情感。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都在这样怀疑和厌恶的情绪中度过的。
直到她开始做跨国任务。
带着面包香气的秋季，美丽的异国景色，带着幸福甜美笑容的当地百姓。
场景瞬间转换，萧瑟破败的街道，无家可归，依偎在尸首旁边的孩童，大人……
哪里都是一样的，这个世界，到处在发生着恶心污浊的事儿。
而她也充分明白，只有国家足够强大，才能维持住老百姓脸上幸福而甜美的笑容。
华国于她，是国也是家，也许她能做的微乎其微，但她依旧渴望着这个在不断追逐强大的国家变得更强。
这样，像她这样的孩子会越来越少吧？
孤儿院那些孩子，街道上的百姓，会多出很多她乐意看到的笑脸吧？
那个时候，她就确信，她是爱国的。
和很多人一样，深沉，又热烈地爱着。
“这也是你伯伯和你爷爷的底线。”成炎说完又笃定道：“我们，甚至比你更加地爱，你可以坚信这一点。”
黑暗的车上，尹月轻轻笑了起来：“好。”
凌家，凌翼送走成家人回头，凌老爷子坐在客厅里等着他呢。
“跟糖糖和江遇他孙女儿聊什么了？”凌老爷子问。
凌翼笑道：“互相交换了下成悠悠的信息，其余的就不能说了，您也别问了。等能说的时候我再告诉您。”
凌老爷子也尊重孩子，并没逼问，他听了这话点点头，起身就准备回房间。
但走了两步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事儿，就转头问凌翼说：“你怎么管糖糖叫甜甜啊？”
人家没跟那孩子打招呼时还帮着出头，怎么想都有些不对。
凌翼张嘴想说话，想了想，他上前扶着凌老爷子坐沙发上道：“爷爷，我跟甜甜，我还有点事儿想跟你说。”
还真有点儿什么呢？
凌老爷子坐下，等了好一会儿没见凌翼开口，就骂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谁教的你这么磨磨唧唧啊！”
凌翼深呼吸了一下，说道：“爷爷，我跟甜甜有一个孩子，是个女孩儿，小名叫粥粥，一岁多了。成叔叔他们家都知道了。”
凌老爷子在听到前半段时，眼睛就睁大了。
凌翼说完后，他愣了好一会儿在消化这个事实。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他看着凌翼，言语有些哆嗦道：“你，你是说，糖糖给你生了个孩子？”
凌翼点头，头还没抬起来，就被凌老爷子狠狠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扇得凌翼脑袋嗡嗡的，但他哼都没敢哼一声，凌老爷子大吼道：“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清楚！”
凌翼坐直身体，把来龙去脉告诉给了凌老爷子。
凌老爷子听完，没像成家和尹家那样轻拿轻放，他又是一个巴掌扇凌翼脸上道：“你个畜生东西！谁教的你这么狂妄不懂事儿！”
说着又是连扇好几巴掌，但是扇巴掌好似不解气，他起身大喊道：“荣华！荣华！拿我的家法棍来！”
李叔跑到客厅一看，凌翼两边脸颊都肿得老高的了。
他心里直哆嗦，这是怎么说的，这怎么生这么大气了呢？
李叔就劝：“老爷子，这是怎么了呢？怎么还上家法了呢？”
“让你去拿就去拿！”凌老爷子就吼。
李叔急了，就还想劝，凌老爷子见状，自己往书房冲，李叔没法子，只能道：“我去，我去！”
嘴里答应地急，行动是一步三回头，磨蹭地让凌老爷子再度大吼：“给我快点儿！”
我天，阿翼你这是做了什么事儿啊！
李叔拿了跟小孩儿胳膊粗的家法棍来，愣是不敢走。
凌老爷子也压根想不起来赶人，操起家法棍就往凌翼身上招呼。
连敲了数下，喘着气儿骂道：“左庆是不着调，但还没离谱到敢给你塞女人，你倒是敢想！好好的女孩子，你愣是毁了人一生！”
“别给我扯什么她被下药你喝醉了，你只要没醉死过去，就该管好自己！”
嘭嘭嘭！
又是一顿敲，凌翼被敲得趴在了地上，人也没什么反应了。
凌老爷子一屁股坐沙发上大喘着气儿。
李叔是又震惊又心疼，急得也不管那么多，上前就轻拍着凌翼道：“阿翼，你应我一声。”
“……嗯。”好一会儿，凌翼才发出极轻的一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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