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西承就这么停顿了将近十秒，再往下按，又是另一张照片。
是和上面一张连贯的。
正思忖着他的相机里怎么会有这些照片，舒意就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样，以前的照片不能看了吗？”
慕西承收回思绪，“能看，胶卷还没坏，就是有点模糊。”
舒意将头凑了过去，红唇勾起一抹淡笑，“那你怎么呆呆愣愣的？”
男人手一紧，下意识地把东西往后收，不让她看到相机里的照片。
舒意动作一顿，“怎么了？还有什么是我不能能看的吗？”
慕西承这才想起，这些照片的由来。
过去了这么多年，他差点就忘记了。
“我小时候躲在角落里，偷偷拍的，不是什么光彩的照片。”
“那有什么，小时候谁还不是个好奇宝宝？”
舒意不以为意，本想着既然他不让她看就算了。
但又注意到慕西承这副有些担心被她看到什么的表情，一下就被勾起了好奇心。
不让做的事情，人就更想做了。
“你拍到了什么，藏得这么深？”
慕西承笑意温柔，将相机往自己怀里收，“男人的东西，女孩子最好还是不要看。”
“……”
她微微眯起了眸子，朝他伸出了一只手，“你说得对，不过我已经不是女孩子了。”
慕西承：“……”
“你真的想看？”
“你之前什么照片没给我寄过，不是想给我传达一些消息吗？既然如此，怎么又怕我会承受不住？”
慕西承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深，那双温润清透的眼睛里，分明没有一丝杂质，可却怎么也望不见底。
片刻后，男人低低叹了口气，“好，给你看。可你要答应我，不要胡思乱想。”
舒意从他怀里接过那台堪称破旧的相机，是二十多年前的，款式了。
拿在手里才知道，什么叫做老古董。
女人低头，一眼就看到了显示屏上的照片，凤目微微一缩。
是舒母和……管家叔叔的照片。
看上去像是舒母在厨房里做菜，不小心被地上的水渍给滑倒了，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手里的盘子溅了一地。
管家很快就走进厨房，将舒母满是玻璃碎片的地上抱起来。
而这张照片，正好就是管家叔叔抱舒母的场景。
舒意的一瞬不眨地盯着屏幕上的画面，继续往下按。
画面转到了客厅。
舒母坐在沙发上，管家蹲在地上，用给她在伤口处上药，看上去动作轻柔。
正好抓拍到他抬头，望向舒母的那一幕。
如果不是因为认得这画面里的两个人，恐怕连舒意都要以为，这是一对……
慕西承站在她身旁，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开口的声音有些哑：“我那时候调皮，喜欢躲在暗处，偷偷拍这庄园里的一草一木，无意间拍到了这个。”
舒意看了好一会儿，才从相机里抬起头，对上慕西承的脸。
“盛叔叔是你的爸爸，你拍到其实也没什么……”
没错，照片里的管家正是慕西承的养父，盛铭宪。
因为盛铭宪在舒家工作的缘故，他不放心慕西承一个小孩子一个人在家，所以经常把他带在身边。
久而久之，慕西承就在舒家庄园里住下了。
舒意和慕西承又是当时家里唯二的两个孩子，两人天天玩在一起，同吃同住，是名副其实青梅竹马。
见她声音比之刚才有些寡淡，慕西承不自觉蹙起了眉，继续道——
“那时候舒夫人不小心摔倒，动静不小，家里的佣人都在三楼忙大扫除，所以我爸听见盘子摔碎的声音，才小跑了过来。你是知道我养父的为人的，他对舒家的每一个人都很好。”
“后来他给舒夫人上药的时候，是有其他佣人在的，整座庄园里也不止他们两个人，所以你不用担心。”
他的解释有条不紊，三言两语就将他们两人的关系给撇得一干二净。
盛铭宪在舒家当管家的那些年，对舒意也是实打实的好。
像是对待半个亲生女儿似的。
对她和慕西承可以说是一般无二。
可是……
舒意盯着那两张照片的目光越来越暗，声音也越来越哑——
“你说，一个男人用这种眼神看一个女人，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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