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都是好消息。”男人轻声笑着。
“达莱斯的主战派已经占据了上风，帝国皇帝和元老院热衷于对异兽的战争，虽然达莱斯的贵族体系疾病已久，但在面对异兽这个传统的敌人时，贵族的荣耀与家族的传统正在将他们适龄的孩子推上战场。”
“兰茵教皇国的态度虽然不如达莱斯帝国坚决，但有那位影子教皇和那庞大的信徒群体在，即使有保守派想要收缩力量，在来自枢密修会和民间信徒的压力下也不得不做出让步，妥协也只是时间问题。”
“话是如此，但现在兰茵正在逐渐脱离朗特纳克的控制，那位新教皇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他怎么说。”阿尔乔姆从怀里取出一根香烟，在烟盒上敲击，好让烟丝变得更加紧凑。
“能在朗特纳克的阴影下做到现在的位置，就算是个废物，他也该明白在现在的局势下他应该做什么。或许他依旧会与朗特纳克不对付，试图收回教皇的权利，但在异兽的阴影下，为了维护信仰，他会十分积极的与朗特纳克合作。”
男人了解兰茵的新教皇，在针对异兽的问题上他比所有人都积极，一方面这可以提高自己在信徒中的公信，另一方面能够为自己赢得喘息的时间。
朗特纳克是个聪明人，他不会在这个关头下对那位新教皇下手，这样会引起众怒而且他也没有这个时间与兴趣，在异兽这方面，他比任何人都要狂热。
“朗特纳克吗。”阿尔乔姆在心中默默地想到。
万寿这项权能虽然无法增强能力者正面作战的能力，但却能让能力者活很久，在数百年的时间尺度下，他们不会像其他能力者那样生老病死，而是拖着腐朽的身体在这世间行走着。
在这漫长的时间尺度中，新的能力者出现，老的能力者尚未死去，于是这些老家伙慢慢聚在一起，携带着花费百年时间积攒的财富与势力，为了某个共同的目标去努力着。
芬勒尔联盟的老兵俱乐部，达莱斯帝国的元老院，兰茵的枢密修会，这既是那些老人养老的地方，同时也是权力网络的中心节点。
在这些老人中，朗特纳克是最为特殊的一个，因为他是唯一一个完整经历过第二次战争的人，他经历过异兽出现前的美好，见识过战争初期的绝望，历经了中期的转折，体验过末期的辉煌，和普通人一起在战争结束后畅想过未来的美好。
在战争结束后半个世纪里，他曾像个寻常老者安享晚年，可在半个世纪前，他重新握紧了世俗的权力，将自身的阴影洒向兰茵的圣都弗洛棱斯，成为兰茵的影子教皇。
那是一个还活着的传奇，一个能够让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
“这样一来，唯一的阻碍就只剩下芬勒尔这边了。”阿尔乔姆将卷烟点燃，两根手指夹着，像是点燃一根熏香，就这样搁置在一旁。
“从芬勒尔联盟的权力结构发生改变开始，你们就应该明白这种局面是你们迟早要面对的。”男人看着阿尔乔姆，语气逐渐变得郑重起来：“我们需要更多的助力好让那群懦夫与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等到我回到主大陆时，我会优先解决兰茵教皇国那边的问题，好让那边与达莱斯帝国统一战线。在帝国和教皇国的共同施压下，我想联盟也不得不直面这个问题。”
“大概需要多久。”阿尔乔姆问道。
“我不知道，但足够让你们准备好这一切。或许，我们能利用这几月的时间在新大陆进行扩张，将这里改造成一座要塞。”男人伸出手，阳光从他的指缝滑落，就像是他们的命运。
“很好的想法，但没有意义。我们在新大陆的底子太薄，所有东西都需要从主大陆运往这里，当战争开始时，这里一定会被放弃的。”
身后的基地虽然已成规模，但看过账单的他深知所耗费的财力。
高昂运输的成本让原本廉价的材料变得昂贵，在如今腐败畸形的体系下，冗杂的步骤不仅减缓了国家机器的运作，同时在一道道程序之间的抽成，让这里的一切都变得十分珍贵。
“这只是一个提议，收缩也好，扩张也罢，我只希望当命令下达的那一刻，我们能迅速将红区里的科技回收。从永锢长钉解封，到异兽恢复活力，这其中还有几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里我们能做很多事。”
男人看了一眼时间，身后的港湾传来嘹亮的汽笛声，脚下的森林郁郁葱葱，远处的山头被灰色的雾气笼罩着，太阳高悬于天际，像是神明的眼眸，监视着世间的一切。
“我想我是时候离开了。”男人最后说道，像他来时那样，没有任何动静，了望塔上只剩下了阿尔乔姆一人。
“和异兽做出同一个选择，真让人感到不安。”阿尔乔姆将卷烟攥紧成团，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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