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挣扎
苏词已经开始累了，力场也随着灵熵的消耗难以维系先前的强度，并且它还在不受控制的逸出，触碰到血石时化为看不见的星火。
他收集的爆炸物已经挥霍一空，身上携带的高阶威力弹因为普通枪支的结构强度不够也已经送给了谢廖沙他们。
他身上还有一些普通子弹，但步枪需要更换弹匣，而他现在没有那个时间。
手腕粗细的藤蔓向苏词卷去，他用力挥斩的手中的长刃，将来袭的群蛇斩断逼退。
苏词身形向后退去，他低头看着手上的长刃，那是利用前文明核金打造的特工武器，细窄无格的结构不适合劈砍，但自身却坚韧无比，能够承受住高强度作战。
可现在连这柄武器的刃口都卷了，即使有力场作为辅助，长刃还是朝着崩溃的方向不断滑落，一道道裂纹填入其中，糟糕的状态正如苏词现在的境遇。
他将视线转向面前的敌人，防毒面具在遮住外界灰雾的同时，也使得他的视界正在变窄。他将破损的防毒面具一把扯下丢掉，冰冷的空气顺着气管涌入肺中，其中带着硝烟与火药的刺鼻气息，以及那恶臭的血腥味。
敌人还是先前的模样，一个浑身缠绕着嗜血群蛇的藤蔓巨人，它吞噬了同伴的尸体，因此它看上去要它的同伴要更加强壮。
“你知道吗？在这次行动中，我们一共与三批成规模的异兽交过手。”看着大步向他走来的藤蔓巨人，苏词突然低声说着，像是在总结先前的教训。
正在向前走的藤蔓巨人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看着他。集群状态下的异兽，每一个个体都是群体的一部分，或者说每一个个体都能代表集群。
它能听懂苏词在说什么，对于苏词所说的，它有不小的兴趣，可能是出于对人类的研究，也可能是它在学习异兽未曾拥有的怜悯。
“第一批异兽是我们见过最完整的，也是符合异兽成熟标准的存在，即使没有武装让它们显得那么仓促。因为集群中的兵级异兽都被我们杀死，集群中的将级异兽恢复了自我。暴怒在一瞬间吞噬了它，在疯狂中，它褪去了保护自己的骨质，所以我们才得以击穿它的心脏，无锋的重剑才得以斩中那脆弱的脖颈，将其斩杀。”
苏词缓缓擦拭着手中的长刃，他向剑身上哈了一口气，将水汽擦掉后，破损的剑身上反射出一个虽然属于年轻人但眼眸却布满无数刻痕的脸。
“第二批异兽有很多，但它们是一个王级集群戏弄我们的产物，它将上百具人类的尸体糅合在一起，让寄生异兽去同化那些尸体，将他们变作一个扭曲的肉团，而支撑这个肉团活动的，是人类的手脚。”
“但在异兽的标准中，它们依旧属于畸变者，我们杀了很多。我知道这些损失对你们来说不算什么，但进食需要消耗能量，生产需要消耗能量，成长也需要消耗能量，而且每生产一个异兽都要耗费一个意识，”
苏词缓缓述说着，对于异兽来说最宝贵的器官就是心脏。每一头异兽都可以看做是一个国度，身体是国家，心脏是军队，大脑是国王。
苏词不由得回想起了那头从他手中逃脱的异兽，实际上仔细想想，死在他手上的异兽都不是完整形态。
要么是陷入狂暴从而被他们抓住破绽，要么是还未转化成功，连初生异兽都称不上的存在，还有就是一头尚未成熟的初生异兽，譬如在公寓三楼解决掉的那头，亦或者是娱乐的产物，就像眼前这头。
“这是遗言吗？”沙哑的声音从藤蔓巨人口中发出，它花了一点时间让自己长出能够说人话的器官。
苏词微微愣神，失声笑道：“原来你们等那么长一段时间，就是为了长出声带嘲讽我？”
“不算是，主要看你快要死了，想和你聊聊，多了解一下你。”藤蔓巨人平静地说道，纠缠在它身上的群蛇此刻也安静了下来，等待着着苏词的回应。
“你似乎是在模仿我们。”苏词看穿了它的目的，从进入红区与异兽接触开始，那些古怪不合常理的情况，都在昭示着异兽别有用心。
“你不也在试图了解我们吗？”藤蔓巨人嘴角微微抽动，似乎是想挤出一个笑容。
“说的也是，时间足以抹除刻在灵魂深处的恐惧，一个世纪前人类将你们视作天灾，当做神罚，而现在，竟然会对你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苏词靠在墙上，眺望着窗外的灰雾，灰雾还是那般厚重，没有太大的变化，与先前相比，或许唯一的变化就是灰雾中不再有动静，这其中的怪物仿佛冬眠了一般。
“你们那个时代不也如此吗？从把我们当成小白鼠，到后来一厢情愿把这些灾祸视作一次普通的实验事故，任由我们苏醒，任由我们将你们吞噬。”二者之间的敌意仿佛消失了一般，眺望着窗外，像是两个缅怀过去的老人。
“傲慢，如出一辙的傲慢。”苏词收回视线，将手中的长刃丢弃，然后从身后摸出两柄长条形的钢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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