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打电话来应该不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吧。”
“嗯，是关于Zero......鲁路修的事情。”
先于姓名，称呼其公之于众的“代号”，不是因为太久的分离对名字感到生疏，而是相比起作为亲人而言的姓名，作为敌人的“代号”更适合现在的心境。
阿斯克已经下定决心，不会被亲情阻挡自己的脚步。
可是，留存于内心的人性，难免想要对自己、对他们留下最后的仁慈。
尽管语气中有着些许的掩饰，可C.C在阿斯克最近的地方待了几年的时光，光凭电话内传来的声音，就能猜到心中所想。
“还在挣扎吗？”
“不，我早已下定决心，必要的时候可以在利用后舍弃他们......”
话语的坚定不容置疑，却又在话语的结尾停顿了一下。
“当然，不是必要的时候，我倒是想尽到做哥哥的职责呢。”
“......”
充满戏谑的声音，让人分不清是在掩饰真实的情感，还是本就如此。
虚伪的假面如同常态一般挂在脸上，讽刺着修奈泽尔的同时，又在自嘲着自己与之相同的举动。
唯一能确定的是，不管阿斯克对于鲁路修和娜娜莉是否还存在着“亲情”，他在八年前做出的决定，不会因任何人、任何事动摇。
只是，这番语气令C.C感到落寞的同时，又有一丝担忧。
“假面戴久了会分不清真实与虚假，在亲近之人的面前真诚相对，好好的休息一番不好吗？”
“是因为一段时间没见，嫉妒了蕾拉和莫妮卡吗？不，不对，应该是羡慕吧。”
“......”
C.C没有回答。
活了数百年的魔女，伪装内心的想法而活已经是一种习惯，即使被阿斯克“粗暴”的撬开了心门，也很难变得坦率。
尤其是曾经的调教，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她羞耻度的下限。
不过，比起以往来说，倒是直率了不少。
“你要交代的是什么事？”
也许是因为会回想起“不好的事情”，C.C主动转移了话题，回归到正题上。
况且，她不知道鲁路修什么时候会回来，尽早的结束通话以免留下破绽。
同样，电话的那头，阿斯克也收起了玩闹的神情。
“鲁路修的动作必须加快一些了。”
“加快？现在应该是组织创立的初期吧，急于求成反而会功亏一篑......”
“皇帝前往EU境内了。”
心怀疑惑的C.C，在阿斯克简短的话语脱口而出时，立刻明白了他的感受。
关于自己与皇帝的计划，在被阿斯克抓住的第一年，就全盘托出的告诉了对方。
不知是心生情愫的原因，亦或是经受不住“惨无人道”调教的原因，早在那个时候，她就诞生了“想要退出计划”的念头。
八年来，被囚禁于阿斯克在EU战场的寝宫中，不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允许自己踏出房门一步。
甚至在头一年中，每当阿斯克去指挥战斗的时候，都会用锁链将她锁在房门中的一个暗格中。
浑然不像对待一位“少女”的手段，更像是关押着罪大恶极的“囚犯”。
直至她内心的一切，都被阿斯克抢夺走，才获得了“手脚不被拘束”的自由。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她确定了自己的内心，接受了内心的转变。
但是，内心转变了的，不光是她，还有阿斯克。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C.C习惯了观察着这位少年的表情变化，聆听着他的心跳声，触碰着他皮肤的温度，来猜测他内心的情感。
原本坐拥一切资源、自信能够掌控一切、毫无胜利之外想法的少年，在听到她与皇帝的全部计划时，不由得动摇了。
哪怕只有一刹那，当时从阿斯克触碰在C.C脸颊上的手掌中清楚地感受到了。
那份颤抖，来源于畏惧。不是畏惧着皇帝，而是畏惧着失败。
在EU一边急于加快自己的脚步，一边将负面情感倾泻在玩弄敌人所带来的愉悦之上，都像是在掩盖这份畏惧，或者说，是被这份畏惧，刺激了内心。
年仅十二岁的少年，背负了整个派系的命运，这份压力，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了。
大多人所看到的，只是强加在阿斯克身上那耀眼的光环罢了。
这份畏惧，连莫妮卡都不清楚，唯有C.C才知晓。
也许是在那个时候，C.C连自己也不相信，她居然诞生出了“想要帮助他”的念头。
这也是当初她决定答应阿斯克，前往岛国引导鲁路修的原因。
就如同现在，“皇帝前往EU境内了”，简单的话语却透露出的少年的急躁，让C.C的语气不由自主的变得温和起来。
“你在畏惧吗？因为EU有你的底牌？”
“畏惧......确实，是在畏惧。”
罕见地承认了自己的软弱，这是只有在对待屈指可数的身边人，才会露出的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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