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萦绕在周围，韩清嘉说完这句话后，便一直沉默。
沈瑶听见自己的心跳在盛夏的雨中一声强过一声。
她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但因为思绪紊乱，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你要一直在这里淋雨？”
韩清嘉的声音在雨幕的冲刷下清晰响起，惊得沈瑶抬头看他。
他的神情稀松平常，仿佛刚才那句引人遐想的话是幻觉。
沈瑶如梦初醒，收敛起心神，“你开车了吗，咱们赶紧回家吧。”
话音刚落，她看见韩清嘉眼尾轻轻上扬，带出一丝难以言说的笑意。她立刻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多么有歧义的话！
沈瑶：“我的意思是，咱们别站在这里了。”
“嗯，”韩清嘉唇角带笑，“先回家。”
沈瑶：“……”
他伸手接过雨伞，“走吧。”
两人的距离再次拉近，并肩走在伞下。沈瑶注意到韩清嘉的T恤已然湿了肩头，修长的手臂上也满是水珠。
大雨依旧滂沱，水汽将周遭笼罩在朦胧之中，行经的车辆发出破碎的车光，整个世界都是湿漉漉的，让人的心里都开始生潮。
一路两人都没有说话，直到开进公寓车库，沈瑶开口：“我到了。”
“嗯，”韩清嘉熄了火，同她一起下车，“回去赶紧换身干净衣服，别感冒。”
站在电梯前，沈瑶看着不断往下坠落的电梯数字，按理说人家大雨天送自己回家，至少也该请人上去喝杯水。
更何况，公寓本来就是韩清嘉借她暂住。
注意到韩清嘉身上那件已经湿了一片衣袖的白体恤，沈瑶还是选择了开口：“上去坐坐吧。”
韩清嘉略顿了下，“也行。”
沈瑶记得韩清嘉是有两件衬衫挂在衣帽间的。
进屋后，她在门口脱掉高跟鞋，直接光脚踩着地板走了进去。
家政来得很勤，地板很干净。
韩清嘉带上门，听见沈瑶噔噔噔的往楼上跑，边跑边说：“你坐会儿，我去找找。”
衣帽间挂的衣服不多，沈瑶很大一部分东西还放在富春山居，那套房子已经委托给中介售卖，再加上没到换季时节，她基本上没怎么回去过。
很轻易的就找到了韩清嘉的两件白衬衫，沈瑶挑了件面料轻薄的下楼。
“找到啦。”沈瑶连衣架带衣服的递给他。
韩清嘉盯着衬衣看了会儿，好像也记不起自己有这么件衣服了。他取下衣架，揪住身上T恤的领口，扭头问：“你要看？”
沈瑶没反应过来：“啊？”
韩清嘉眸底闪过丝恶趣味的笑：“看我换衣服？”
沈瑶脸上轰然发烫，赶紧转过身，“你先换，我看看有什么吃的。”
冰箱里囤的食材不少，只是米所剩不多。沈瑶想了想，提议说：“米不够了，煮个火锅如何。”
韩清嘉的声音懒洋洋的飘过来，“都行。”
他换好衣服，白衬衫没有掖进裤腰，散着两粒扣，宽松的罩在身上，一边挽袖一边走过来，“我帮你。”
沈瑶拿出牛肉蔬菜以及一些丸子，指导韩清嘉在水槽处理食材，自己又去把他换下来的湿衣服丢进洗衣机。
等衣服洗好火锅也咕嘟嘟的煮上了。
盛夏的夜雨温柔而缠绵，雨声拍击着玻璃，发出令人放松的白噪音。
夜色已经彻底降临，公寓内点亮的暖光将雨雾隔绝在外。
沈瑶从冰箱里拿出几罐啤酒摆到餐桌上，笑道：“吃火锅怎么能少得了酒呢，尤其是在下雨天，听着雨声，脑袋晕乎乎的，任思绪放空，别提多舒服。”
“咔哒”一声，手指将拉环拉开，她说：“下雨天和酒精是最配的。”
沈瑶很喜欢雨天窝在家里，这会让她从身到心得到放松，在安全的环境，她忍不住多喝了点。
酒精让她变得有些兴奋和好动，就和每次微醺时一样。
今天她的话多得有些异常，聊工作，吐槽团里的奇葩事，又或回忆以往去外地巡演的见闻。
可话题总有聊完的时候。
气氛一安静，沈瑶便开始小口小口的喝酒。
半晌后，她抬头道：“韩清嘉，谢谢你。”
韩清嘉挑眉，“谢什么。”
“谢谢你的房子，谢谢你帮我联系的离婚律师，谢谢你给我解决了工作上的阻碍……”沈瑶手指在啤酒罐上无意识的划着圈，声音很轻，“还有这次，都谢谢你。”
韩清嘉莫名一嗤，这是在发好人卡吗？
他可从来都不是个好人。
他慢条斯理用纸巾擦完嘴和手指，视线变得深沉，“沈瑶，我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沈瑶有些迷茫地坐直身体。
韩清嘉语气很淡：“把男人邀请进屋，还给他洗衣服，就没想过会发生什么？”
沈瑶怔了怔。
怎么可能没想过。
但因为是韩清嘉，她的内心好像并不排斥他介入自己的私人领域。
只是，事情的发展比她想象的还要超出预期。
意识到气氛越来越暧昧，那只骨节均匀，白皙修长的手已经伸过来，不紧不慢地捏住了沈瑶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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