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日，嘉卓在公司跟医院两头的来回跑，所幸老爷子恢复的还算可以，很快就可以准备出院。
经此一事，大家也都知道老人的身体就是这样，毕竟年纪大了，各方面的指标都在下降，也是时候到了颐养天年的时候了。
老爷子好了之后，召集了律师谈论了遗嘱的问题，也分别密会过公司的几位重要元老跟行政高管，听取意见。
就算神经再不敏感的人也都知道，顾氏改朝换代的日子不会太远了。秋珑每次经过嘉卓的小书房，都能明显感觉到了紧张的气氛，想必嘉浩那边也是如此。
晚上老爷子召集两兄弟单独见面，高级的病房区非常宽敞，偶尔有医护人员走过，仍然很安静。
老爷子没有坐在病床上而是坐在会客厅的沙发上，两兄弟站在他面前。
老爷子打量着两兄弟，他慢慢开口，声音还有一些带病的沙哑疲惫，“我老了，顾家就你们两个孙子，不管将来谁来主事，你们都要好好的继承家业，继续好好发展。”
“本来你们的业务都不重叠，管理不同区域不同业务，都做的还不错，但是顾氏始终需要一个人来掌事，我身体已经不行了， 总是要退下来，再这样拖下去人心涣散，于发展百害无一利，我也不想随便指定一个人，让大家说闲话，不然这样就算你们中间的哪一位上位都要被人说闲话。”
老爷子缓了缓，“我得城市规划局得消息，不日政府就要在京城与临省交界处划一块地，用于人才房与安居房得建设，项目总用地一百五十万平方米，分三期开发。是市政府明年最大的人才安居项目，很快就会发布招标文件。谁拿下这个标的，谁凭本事去坐我的办公室。”
嘉浩飞快的看了一眼嘉卓，嘉卓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低垂着眼眉。
老爷子看着眼前的两人，严肃的脸上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那个位置也不是那么好坐的。”
嘉浩嬉笑着，“爷爷，有您在，顾氏就不会有问题，我们会全力以赴的是吧？大哥。”
老爷子点点头，挥了挥手，“你们去吧，好好做事，别丢顾家的脸。”
嘉卓道，“爷爷，您好好休息。”两兄弟都退了出来。
嘉卓打电话给秋珑，“你在哪里？我接你去吃饭。”
秋珑刚下班，她在公司门口等嘉卓，自那晚之后，不知是否是因为嘉卓觉得亏欠，这些天他都很宠她，也尽量花时间陪她，秋珑看着接到霓虹流转的街面，有些恍惚，那种嘉卓越来越远的不安又在加深。
她又努力的安慰自己，其实现在跟以前没有不同，只是因为顾氏到了关键时刻，紧张的氛围或许也影响了她。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无比想念远在国外的母亲，她拿出手机拨给妈妈，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起，“珑珑？”
“妈妈，你都不想我？”
“怎么会，如果你有时间，来妈妈这里。”
秋珑露出笑容，“没有，妈妈，我只是有点想你。你跟盖瑞怎么样了啊？”
“哎呀，小孩子不要随便打听大人的事。”母亲的声音里有前所未有的娇媚的气息，秋珑觉得欣慰，母亲似乎变回了十八岁的少女，在得到全盛的宠爱。
“好啦，我不八卦，总之婚礼安排有任何进展，你都要同我说。”
“当然啦，我还要你帮我出主意。”
挂了电话没一会儿，嘉卓的车子就到了跟前，今天是徐哥开车，秋珑上车问道，“是不是很累？”
他们单独的约会，嘉卓一般都是自己开车，很少叫徐哥。
嘉卓点点头，“嗯， 这两天有点累。”他捏捏她的手心，“想要吃点什么？”
似乎嘉卓已经定好酒店，车子在君悦酒店门前停下，他们搭电梯直达二十楼，这里有一家私人定制的私厨，每一个雅座宽敞且相隔很远，旁边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服务员面带笑容将他们引入卡座，“晚上好，顾先生，秋小姐，好一阵没见到二位。”边说边把菜单摆在他们跟前，不愧是高级餐厅，动作带着一丝不苟的严谨，“二位想要吃点什么？”
他们点了鹅肝，扇贝，芥兰跟鸡汤，嘉卓还帮秋珑点了一杯鲜橙汁。
上菜的时候来的似乎是个服务生leader，她笑容满面，一边上菜一边询问，“顾先生，上次您存放的82年拉菲，要不要帮您取来？”
嘉卓用眼神询问秋珑的意见，秋珑道，“你不是还咳嗽？不要喝酒。”
嘉卓点头，服务生额首躬身退了出去。
菜色非常的美味，可是嘉卓似乎没有什么胃口，吃的不多。秋珑知道他忙，却还是尽量抽出来时间陪她，似乎想要弥补那晚的迁怒。
吃到一半，秋珑压下心中不安，忍不住问道，“嘉卓，你同嘉浩这样，胜算大不大？”
“你也知道了吗？”嘉卓问。
“嗯，”秋珑划拉着盘中食物，“所有人都在看着你跟嘉浩。”
“我不知道结果如何，”嘉卓说，“你不要操心这些事情，我自有打算，无论如何我都全力以赴。”
秋珑望着他轻轻道，“嘉卓，我有点心慌，如果我能帮到你就好了。”
嘉卓的神色微微动容，眼中浮现出暖意，他轻轻的抚摸一下她的脸， 笑着说，“你现在帮我把这碗汤喝了。”
秋珑渐渐放下心来，从他们相识，他做事游刃有余，从容镇定，就算最坏的结果发生，只要她陪在他身边，此生足矣，何须忧心呢。
秋珑点点头，舀一口汤放入嘴里，有丝丝甜味。
眼前是烟火人间的现实生活，窗外是车水马龙的烟火人间，秋珑望着眼前的男人，这是她的人间美好，那时候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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