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芩停顿，瞥了一眼白衣男子呆滞和少年隐忍不发的脸，又再次说道。
“况且，你若是要报恩，留在我身边当一个洒扫弟子报恩也不是不可，无需我收你为徒才能报恩，不是吗？”
女子一番话直接让水天归从刚才同情少年的悲惨遭遇中清醒过来，他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明白过来，顿感自己真是迷了心窍，居然会求师父收落泽为弟子。
对啊，几位师尊们曾经说过，诺言誓不可随意发，立者若做不到誓中所言，违背了誓言，那后果将是神佛震怒，天现异象，惩罚背弃诺言誓的人。
要知道，诸天神佛在上，他们是能听到下面的他们发的何种誓言，若是违背，他们是绝不会放过她的。
水天归迟钝，将目光放在少年身上，眼里满是说不出的怀疑。
因为他清楚记得，当时少年跟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原是有些犹豫，不肯劝说师父收他为徒的，可偏偏对上了少年眼睛后，他却顿然改变主意，不再迟疑。
这其间，定然有什么古怪。
看到水天归终于清醒过来，对少年有了疑心，襄芩暗松了口气，放心下来。
她都说得这么清楚了，男主要是还没想通，那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要知道，报恩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只有拜人为师这条路可以走。
落泽要真的是一个普通少年，只想报答救命恩人的恩情，见她这么说，他就不该继续纠缠着要拜她为师。
而襄芩之所以暗地里提醒水天归，那是因为当初魔君灭仙门灭原主，其中有一部分原因就是水天归太过相信他的师弟，没有警惕于他，所以才导致自己飞升那夜，被自己师弟亲自从背后捅死，灰飞烟灭。
“恩人，我……对不起，恩人，我不知道会这样，对不起……”
被水天归和襄芩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少年哽咽，满怀愧疚地和女子道歉。
桃花树下，一朵朵粉色的花瓣随风飘下，好多落在少年肩头。
再加上他本就俊美，一身红衣，在这桃花雨下落泪，真真是璀璨夺目，让人挪不开眼睛。
襄芩偏头，不想再看少年那张魅惑人的脸，于是拉着水天归就走了，留少年在那里落泪演戏。
“大人，你这么做，魔君想杀的心都有了。”
小遨望着女子走后，白屏上少年脸上的阴翳时，心里的无奈再度让它叹了口气，对襄芩这种作死的行为已经无语得不能再无语了。
大人要是按照剧情来，那死的日子就会是几百年后，可她现在这般作死，硬生生把自己的死期提前了。
这做法，它佩服。
襄芩：“随便，他要是想杀那就尽管过来，反正我是不会收他做弟子的。”
“轰隆隆——”
襄芩的话音还没落，天边一道闪电划过，随后三道天雷直接劈到了她的脚边。
雷声震耳，从天而降的天雷劈裂地面，开出一道裂痕，石子随着风飞起，划破了女子的脸。
“师父——”
水天归也没有想到，这突如其来的天雷竟是冲他们而来，他慌忙将襄芩护在身后，可是已经迟了，襄芩的脸已经被这溅射起的石子划出了一道伤口。
“我没事。”
襄芩捂住脸上的伤，避开水天归的触碰，看着天，眼眸幽深。
男二不是男主，她也并非动手要杀他，不过是想让悲剧不再重演，这天道是不是玩不起？
“大人……”
空间内的系统想继续劝说襄芩，但空间外的襄芩却是出手一挥，让它不必多说了。
人安能与天斗，她明白它的意思。
“闯了关，成为第一名，我就收了你。”
身前，女子神色冷漠，对着树下站着的少年提出了苛刻条件。
想让她收他为徒，那就给她一个必须收他的理由。
赢了所有人，她就收了他，否则，就别拿天道来压她。
从少年的角度看去，女子鲜血淋漓，脸上的血一滴滴滴落，掩入黄土之内，加诸她神色平静，看起来竟有些可怕。
少年眉眼低垂，望着身前低他一头的女子，轻声肯定。
“师父，我会努力成为你的弟子的。”
……
夜深。
凤崖殿，一处偏殿之中。
“咯吱——”
一声轻微的动静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月光下，一名白衣女子推开殿门，踏着微弱月光，目的明确，往床榻走去。
内室离殿门不算远，也不算近，半分钟之久，女子已蹑手蹑脚进入内室，来到了床榻前。
望着床上那道隐隐约约的身影，女子面无表情，指尖的白光却已出现，在微弱月光的照耀下，她伸出手，似乎要对沉睡中的少年下手。
“师父，你是在找弟子吗？”
轰隆一声雷响，在闪电闪过照亮天地的那一瞬间，角落里的少年突然出声，打断了女子的下一步动作。
这么晚，她来找他做什么？
莫不是想杀了他？
瞥见女人指尖上的白光，少年眼里的冷意更甚，盯着女人面带白纱的上的眼睛，正等着她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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