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利刃毛骧（求订阅）
欺上媚下是人性使然，朱标觉得如果发现自己的属下也如此的话，他的心态比起朱元璋会豁达许久。
“儿臣的意思很简单，对于底下的官员是能用就用，不能用就放弃，也不用耿耿于怀。”朱标说这些话的目的主要是为了保住一个人，礼部尚书陶凯。
有些人，他是可以过河拆桥的，如南洋小国的番夷，利用完后之后便如废纸般丢弃在一旁。
可有些人，如果自己没保住的话，以后如何让人信服，即使这位礼部尚书对朱标或许多多少少带着几分愤恨之意。
要处理此人，以后多得是机会，但如今这个时间点，哪怕是做做样子，也必须得保住此人。
“父皇，其实最早发现此事的礼部尚书陶凯，其实他也是被属下所蒙蔽。”朱标淡淡而道，“陶大人发现了那些藩国使者有些异样，和儿臣主动提起过。只是当时儿臣觉得我大明朝贡国这么多，足足有五十个，这太有面子了。”
“可万一那些使者真有问题，朝贡国数量就不足五十了，所以没去深究，却发生了宴席上的一幕。”
太子的话，让老朱有些沉默了。
如今不过洪武五年，有五十个藩国前来朝贡，听上去的确面子十足。
若一旦划掉几个，突然变成了四十多个，听着的确有一些变扭，朱标有如此想法，也算是正常。
可如今那些使者的假冒身份已经被揭穿了，无论是朱元璋还是朱标，就不能再继续装糊涂了。
“标儿，那你想怎么处理？”朱元璋不禁问道。
朱标回道：“礼部尚书陶凯监管下属不利，罚一年俸禄，回家闭门思过，其余凡涉及到的官员通通革职、抄家并流放。那些敢假冒使者的藩夷，则通通以欺君之罪处以极刑。”
“咱就知道你要流放。标儿，你太过心善，不愿意杀人啊。”老朱感慨着。
抄家流放，这放在后世来看十分不仁道的刑罚，可在老朱眼里却成了心慈手软的举动。
“父皇，这件事情是儿臣揪出来的。您答应过，凡事儿臣负责的事情让儿臣一言而定，除非涉及到谋反，需要父皇定夺。”朱标又把之前的约定搬了出来。
“行吧，君无戏言！”朱元璋无奈之下，又气呼呼地说道，“不过涉事的礼部官员，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通通去大狱里关几天，受一下皮肉之苦，才能让咱的心情缓一缓。”
“好，一切依父皇的意思。”朱标见目的达成，立即附和道。
马皇后看他们这对父子说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道：“重八，刚刚标儿说过，如果继续如今的朝贡贸易政策，类似事情还是会发生的。”
“咱早说过，即使大明的朝贡国超过了前元又能如何，伱可不能那么爱面子。”
老朱不甘心地说道：“以后所有藩国使者的身份，都需要礼部官员层层审核，经历了今天这一幕，咱看看谁敢胆大妄为，蒙蔽君上。”
朱标暗暗摇头，本来他还是发表一些自己的观点，可老朱这倔强的驴脾气，肯定是听不进去的。
自古以来，华夏历代王朝的君主都抱着天朝上国的心态，希望周围的番邦小国都能臣服于自己，并向他们朝贡。
这里外里的面子的确是足够了，但实际上的好处，却是寥寥无几。
朱标的心里其实更希望建立一种“看似平等”的外交关系，然后行“不平等”之实，就如同后世的漂亮国一般。
在朝贡关系的外交体系里，宗主国很多时候是拉不下脸的，但在所谓“平等”的外交关系里，你却能肆无忌惮地去吸对方的血。
不过在如今，朱标想借此去说服老朱，甚至满朝文武是现实的，只能缓缓图之。
“父皇圣明，儿臣遵旨！”即使朱标心中再不情愿，嘴上还是表现出了赞同之色。
总不能处处和老朱作对啊，反正以后可操作的余地大着呢。
朱标告别朱元璋和马皇后，离开了坤宁宫。
这一路上，他也没坐轿子，而是步履沉稳地走着。
朱标在行走了一段路程后，突然对着周围的空气喊道：“毛指挥，你出来吧。”
毛骧从黑暗中缓缓走出，毕恭毕敬地朝着朱标行了一礼：“臣叩见太子殿下。”
“这一次，你做得很好！”朱标赞赏道。
毛骧如今已经是亲军都尉府的统领，若是按着原来的轨迹，未来也将成为第一任锦衣卫指挥使。
老朱虽不会派人监视朱标，但统领亲军都尉府的毛骧却有责任去时刻保护太子殿下的安危。
这一次，亲军都尉府的人审问那些番邦小国的使者时，朱标是亲自过问，更是对结果进行了干涉。
南洋藩国的使者，身份造假的可能性高达十之六七，这个数据其实是有所夸张了。
假冒的使者固然是有，可哪有这么多，是朱标故意抬高了这个数据的。
某些番邦使者，言语粗鲁，衣着简陋，完全没有一国使者之风度，但这些人其实身份没什么问题，却也被朱标毫不留情定义成为假冒之人。
朱标也亲自找到毛骧，要求对方顺着自己的意思，将这个有所夸大数据禀告给朱元璋。
按常理，身为亲军都尉府统领的毛骧，对于皇帝是绝对的忠诚。
但这一次，毛骧却是进退两难。
不答应太子，等于得罪了对方，以后必然没有好果子吃。
老朱即使知道了朱标想故意抬高南洋藩国使者的造假数据，也顶多斥责朱标一顿，可自己却将太子给得罪惨了。
若是太子在老朱面前添油加醋几句，搬弄下自己的是非，毛骧清楚自己随时可能被扣上“离间天家父子”的重罪。
其他大臣的面子可以不给，但太子的面子他必须得给。
这一次，毛骧只好顺着朱标的意思来。
“殿下，接下来是想……”毛骧问道。
“毛指挥，我们所定义身份造假的，必须处以极刑！”朱标重重强调了“定义”这两字。
顿了顿，他又继续道：“身份没问题的，也在大狱里再关一会儿，吃点苦。最好挑拨这些国家的使者互相争斗，然后我们大明当和事佬。”
“这一点，想必你们最擅长了！”
“臣遵旨！”毛骧深吸一口气，立即回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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