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为子孙后代考虑的父母。李月娥思忖了一下，接着表了态：“小琴啊，你说得对，你的意思大妈都懂，城里的条件确实比咱们农村条件好太多了，让妮子在这里上学，作为奶奶我肯定会大力支持的，建钢那边呢，我去跟他说，大妈说句话，他还是能听进去的。盖不盖房子他可以不急，妮子上学那可是大事，绝对耽误不得，再说了，哪个当爸的不希望儿女好呢，我想他也会同意的，你们就放心吧。”
张琴和陈小莲都松了口气，张琴继续试探着说：“大妈，你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等小妮上了幼儿园，你也就轻松一点了，每天早上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后，就可以去公园里散散心，享享清福了。”
李月娥叹了口气：“你们不要为我操心，至于我呢，还是回我那个老窝吧。小妮以后上了学，也用不着天天看着了，我年纪慢慢也大了，不中用了，留下来就是他们的负担。”
老太太的态度让陈小莲感伤不已，连忙申明道：“妈，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不中用了，我们可从来没有这样想过，你也不是我们的什么负担，你是妮子的奶奶，她从小没离开过你，怎么舍得和你分开呢？再说了，怎么就用不着你了，我们上班忙，还指望着你给接送妮子呢。”
一旁的小妮听见了她们的对话，一下子扑到了李月娥的怀里：“奶奶，我不要你回去，我不要你回去，我要和你还有妈妈在一起。”
李月娥心疼地搂住孙女，强装着笑脸：“傻妮子，你去上幼儿园，你妈妈去上班，奶奶年纪大了，想打工人家也不收了，没什么事情做，一个人待在屋里也着急，奶奶回到咱们老家，那棵老榆树底下，有好多没事做的人跟奶奶做伴呢。”
小妮听了，撅着小嘴说：“我不管，反正我不要你回去，你走了，我就见不到你了，小妮见不到奶奶会哭的。”说着，突然想到了一个好主意，挣脱出奶奶的怀抱，一脸可爱地说，“奶奶，人家不要奶奶去打工，我可以带你一起去上幼儿园呀，奶奶，你不要走，我们一起上幼儿园好不好嘛？”
看着孩子着急的小模样，李月娥不知说什么，侧过头悄悄地揉着眼睛。
看着气氛有点沉闷，张琴笑着拍了拍小妮的小身子，故意和她逗趣：“小妮，等你上了幼儿园，帮大姨问问老师，人家都收多大年纪的学生呢，大姨在家也闷得慌，帮大姨也报个名行不行？”
陈小莲忍不住笑出了声：“小妮，幼儿园只收小孩呢，奶奶只要负责接送你就行啦。等大姨生了小宝宝，过上几年就可以和你一起上学了。好了，你到旁边自己去玩吧，妈妈保证给你把奶奶留下来，等过段时间了，想回去了让大姨再开着车送咱们一起回去，好吗？”
小妮点点头，听话地跑到儿童乐园区去玩了。
张琴开起了玩笑：“接送妮子的活就不用麻烦大妈了吧，我完全可以代劳嘛，就当是让我提前找一下当家长的感觉。”转头又对李月娥说，“大妈，你可千万不要低估了自己的价值，什么叫不中用，什么叫用不着？如果建钢和小莲用不着你，我本人可是用得着，我婆婆走得早，我娘家妈又离得远，正发愁到时候没人伺候月子呢。”
“哦？那太好了，大妈都不知道你怀孕了，真是大喜事啊！你啥时候坐月子呢？只要你需要，到时候大妈一定去照顾你。”听了这个喜讯，李月娥的情绪有所缓和，自豪且真诚地说，“伺候月子，大妈我可有经验了，不信你问问小莲，人家坐月子是一个月，我们家小莲我让她坐了一个半月呢。”
“大妈，你也太娇惯小莲了吧？坐月子，坐月子，不都是坐一个月嘛，她为啥坐了那么长时间呢？”张琴听得似懂非懂。
陈小莲忍不住插嘴：“我妈说女人生孩子是在鬼门关走一遭，全身的骨头缝都得打开，所以必须坐够四十二天，那些缝隙才能全部合住。”说着，又捂着嘴笑笑，“我坐得时间长倒是其次，你是不知道，那几十天，我妈还天天变着花样炖汤给我喝，什么猪蹄黄豆汤、鲤鱼豆腐汤、老母鸡蘑菇汤……”，四下瞅了瞅，凑近张琴，压低了嗓门，“喝得我两个奶涨得像鼓一样硬，妮子怎么吃也吃不完，吃着这边，那边就自动往外淌，衣服整天都被弄湿一大片。出了月子挪骚窝，回到娘家，我爸妈都不敢认了，说我整个人胖得像被吹起来的皮球。”
陈小莲的描述使张琴笑得前仰后合，李月娥却一脸认真地说：“坐月子可马虎不得，女人刚拼了命生下孩子，既要养自己的身子，又要照顾孩子。本来喂奶一晚上就睡不安宁，营养再跟不上，那身子骨还不得垮掉啊，过去有多少女人就是因为没有坐好月子，落下了一身的毛病。那些月子病想治也治不好，除非再生一次孩子，因为月子病只能通过坐好月子才能治得好呢。所以说啊，坐月子可不是开玩笑，一定要老老实实坐够呢。”
张琴嘴里“啧啧”了几声，充满羡慕地看着陈小莲：“你呀，真是好福气啊！天下像这样疼儿媳妇的婆婆可是不多见啊。”转而拉住李月娥的胳膊，亲昵地靠了上去，“大妈，咱可说好了，到时候你一定要来帮帮我，我现在就宣布，正式聘请你为我的‘御用营养师’，你就随便开价吧，多高的工资我都认，反正我今天是赖上你了。”
“哈哈哈，尽说傻话，只要你需要，大妈我随叫随到。你和小莲像亲姐妹一样，侍候自己的孩子还谈什么价钱？再说了，大妈我也喜欢孩子，让我再多侍候几个都愿意呢。”李月娥开心地笑着说。
张琴立刻会意，用胳膊肘碰碰陈小莲，挤了挤眼说：“听见了没？大妈的话里有话呢，你和建钢要多努力哦，争取让大妈再抱个大孙子。”
陈小莲的脸“唰”地红了，低着头说：“先等我妈和建钢商量好了再说吧，还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
张琴明白她的意思，只要马建钢同意祖孙都留下，才能说明可能真的收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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