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回来做什么？”宁夏没好气地问。
“夫人下令，不许她再踏进将军府，还命人把她偏院的东西都扔出府。
她现在在门口等着，说想见你。”小芸如实交代。
宁夏犹豫片刻，放下碗筷，起身走出房来到院子里的亭中，吩咐小芸:
“你去把她带过来。”
小芸领着兰烟来到宁夏面前。
“妹妹！”兰烟柔声唤道。
宁夏冷眼看着她不说话。
兰烟继续开口:“我来，是来向你辞行的。”
宁夏霎时诧异，却依旧不说话。
兰烟看她始终没理自己，转身便要走。
“站住！”宁夏叫住了她，眼神示意小芸下去。
“昨夜，是你主动去招惹王爷的，对吗？”
兰烟转过身对上宁夏质问的眼神，点头:“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找个依靠，我想成为人上人。”
宁夏不可思议看着她:
“依靠？人上人？你以为勾引了晋王，他就能成为你的依靠？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我是不是天真，就不劳你费心了。
我今日来，是看在我们是结拜姐妹的份上，才来跟你道个别，从此以后，你我各自珍重。”
“你要去哪儿？”
“晋王府！”
宁夏大惊:“晋王府？”
兰烟得意一笑:“王爷已答应纳我为妾。”
“你疯啦，好端端的跑去给人做妾，”宁夏恨铁不成钢地训她，“凭你的样貌才情，嫁一个寻常男子当正妻绰绰有余，何苦去给人做妾？”
“寻常男子？”兰烟冷笑起来，“寻常男子的正妻有何用。你能是将军府的少夫人，为什么我就只能嫁给寻常男子？”
她神情狰狞盯着宁夏:
“当初救你，带着你卖艺讨生活，给你取名兰香，跟你结拜为姐妹。
我以为你和我一样命运坎坷，以为往后余生，我们俩会相依为命，不离不弃。
可没想到，你居然是将军府的少夫人，有宠你疼你的丈夫，有对你唯命是从的丫环乳娘。
你知道吗？那日老夫人寿宴，我们一起表演完，你被少将军牵着下台，受众人簇拥。
而我呢，只能被下人领到角落里坐着，看着你与老夫人坐在一起，受尽关怀呵护。
从那一刻开始，我知道，你我再也不是可以相依为命的姐妹了。
你是天，我是地，你我之间的身份，相差十万八千里，云泥之别，我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虽然我是少夫人，可我依然当你是我姐姐，从来没有因为我们身份悬殊而嫌弃过你啊。”
“你敢说你们没嫌弃过我？
就因为我是瘦马出身，你们就把我安置在最偏僻的小院住着。
每次我来找你，你的贴身丫环就给我脸色看，少将军也对我避而不见。
就连林侍卫也嫌弃我的出身，嫌弃我被别的男人包养过，宁愿要一个丫环，也不会喜欢我。
甚至因为我的出身，你就认为我只能嫁寻常男子，进不了富贵人家家门，这难道不是嫌弃我？”
宁夏没想到原来她对自己，对所有人有这么多怨气。
兰烟越说越激动:
“你们都嫌弃我看不起我，连你那平平无奇的丫环都能得到林侍卫的喜欢，我哪点比她差，凭什么嫌弃我？
我非要让你们看看，我兰烟可以找到什么样的男人。”
“所以你就去勾引王爷？你糊涂啊，你以为当王爷的小妾很容易吗？昨夜你抢走王爷，许若薇不过轻易放过你的，你在王府的日子，注定举步维艰。”
“那又如何？我既然能上王爷的床，区区一个许若薇，又有何惧？”
宁夏见说不通她，摇头叹息道:
“但愿你永远也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
兰烟肯定对她说:“我绝不后悔。”
李总管过来禀报:
“少夫人，晋王府派了车轿来，说要接兰烟姑娘回去。”
兰烟转身随李总管离开。
没走几步，宁夏叫住了她:
“姐姐，可否听妹妹一句劝，别去，王府不是你能待得了的地方。”
“那依你所见，哪里才是我能待的地方？将军府？还是那艘漂泊的花船？”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永远住在这里，我给你重新安排一处……”
“不必了，我不愿意。与其继续住在这里寄人篱下受人脸色，我宁愿入王府，至少，在那里，我也算是高高在上的主人。”
宁夏见她还是坚持己见，生气道:
“你要是坚持去王府，从此以后，你我也不必再见。”
兰烟不屑回道:
“京城就这么点大，说不再见，也未必真的再也不见。
不过你放心，我今日走出将军府的大门，从此，你就当不再有我这个姐姐，我也不再认你是我妹妹！”
宁夏震惊，没想到她竟如此决绝。
兰烟扭头邪魅一笑，唤道:
“少夫人，告辞了！”
少夫人……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称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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