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南出了大门后，连鞋都没有穿，尖锐的石子在他脚底划出一道又一道血口，搅和着粗粝细小的沙子，就着黏腻的血液与外翻的皮肉混在一起，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脚底发寒。
顾君浩所住的地方是在C市的一个私人别墅山庄，很难打到车。他来的时候就被拦在山脚，靠双腿一步一步走上来的，现在下去也是……
莫思南不知道现在这是怎么了，自我意识仿佛被装进一个密不透风的黑暗空间，他完全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脚一点点的血肉模糊却无能为力。
而那股钻心彻骨的难捱刺痛直接作用在意识上，它们如无数只拉满弦射出的羽箭扎向脚底，接着再旋转着拔出钩有倒刺的箭头，然后再射出新一波的箭，如此循环往复。
莫思南的意识被禁锢在这个连腿都伸不开的四方空间，疼得鼻涕眼泪水横流，手指好像被水泥浇筑凝固，嵌在脚上，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姿势蜷缩在阴凉的地上。他这时才明白所谓的后调是什么？
毒品的前调强制让他上瘾，戒不掉；中调把他变成顾君浩的狗，毫无尊严地舔着他的脚底，还兴奋地朝他摇尾巴；后调根本就不是什么失去痛觉和感情那么简单！它将肉体和灵魂硬生生的分割开，表面他变成了只听话于顾君浩的人形武器，实则身体内部的意识灵魂会瞬间恢复神智，清醒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灭亡，感受着肉体上带来的千倍万倍疼痛。
……
Banko今天难得遇上院里那群老顽童做调研交流，他终于可以准时下班了！
从实验室出来后，一路上都兴致盎然地哼着歌，回到办公室就拿起手机，长腿一叠，倚靠在办公桌上，找到顾君朗的电话播了过去。
“……请稍后再拨……”
“嗯？怎么不接？”Banko疑惑地看着未接通的电话，不死心地又按下了重播按钮。
铃声响完后，中英文轮番上阵，就是没人接。
“不会吧，这么不凑巧？”Banko皱眉拨了拨头发，眉眼间多了几分燥郁，“这个家伙，我难得今天有空来着。”
Banko死心眼，又打了一个电话过去，结果话筒里直接传来一个提示音——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F＊＊K！
Banko幼稚地对着手机比了个中指，然后自讨没趣地去地下车库，打算开车回家。刚把安全带系上，他心态又崩了！
凭什么不接他电话？！
他都没有不接过顾君朗的电话！
到底搞什么名堂？不会又是那个莫思南搞得吧？
想到这，Banko全身的气势一下变得凌厉了起来。他不知道那个莫思南有什么好的，竟然会把顾君朗这种拥有纯对理性的高智商人才变成那个样子！
“顾君朗！你个傻逼不会又犯傻了吧！好不容易稳定了病情！”Banko迫不及待地踩下油门，速度堪称马路杀手，一路杀到顾君朗的家。
“顾君朗！顾君朗！你赶紧给我出来！别他玛给我躲在里面！我知道你就在里面！咋的！那个男人就这么好看？看到魂都没了！”Banko猛敲着门，这副架势惹得旁边几个经过的住户都以为这是来捉奸的。
一个住在顾君朗对面别墅的大爷溜着一条柴犬恰巧经过，见Banko眼熟就叫住他，“你是以前和小顾住在一起的那个……呃……医生朋友是吧？”
“诶对对对！大爷！你知道顾君朗去哪了吗？我打他电话都不接。”
“我见他昨天晚上就开车出去了，然后到现在就一直没回来过。”大爷回忆道。
“你说他一天一夜都没回来？”Banko瞪大了双眼。别人不知道，但顾君朗他是了解的，这人看着随性自然，其实洁癖重得要死，根本就不习惯去那些酒店里住，更别说出去一天一夜。
用顾君朗的原话就是说——你永远也不知道酒店里面每一样东西会在上一任主人手上发挥什么样的作用。
“是啊。”大爷点了点头。
Banko道了声谢，就离开了，他一上车就打电话给顾君朗的助理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结果对方也不知道，说顾君朗今天一整天都没来公司了。
Banko眉头紧锁，手指在黑名单里翻来翻去，最后还是悬在一个他最不想拨通的号码之上，一张带有东方内敛的西方深邃面容皱成一团，最终还是出于对兄弟的担忧，他拨通了这个号码。
“喂。”面对不喜欢的人，Banko直接摆了个臭脸，声音冷漠地直入主题，“顾君朗在你那？”
那边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嘴巴念念叨叨的，一听就不正常，迷糊的字眼透过话筒传递过来顿时更难辨清了。
Banko觉得自己真是发蠢了，怎么会想到来问这个人，刚要挂断时，那边忽然传来一道清晰且响亮的声音。
“死！顾君朗，今天你必须得死！”
Banko眼神一冷，厉声问道，“死！要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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