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为流下的泪水，亦轩和莫离可以认为这是他忏悔的泪水。
可是流泪，又对亡者们有何意义？
对家属们又有什么可以弥补的地方呢？
“不是一个人，是六个月，连续死了七个人！”亦轩吼了一声。
左为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
“什么七个人？怎么会死这么多人？”左为连连摆手，一边摇头一边大叫，“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一个什么都不知道！”莫离站起身，两眼恶狠狠的瞪着左为，“那些人就该死么？”
“那，那我还能做些什么吗？”左为可怜兮兮的看着莫离，声音颤抖，“我想弥补，我想忏悔，可是，我，我该怎么做呢？”
“迟了，一切都太迟了，”亦轩的嗓音变得尖锐，“你已经用了第二次了，这接下来，肯定还会有人，接二连三的死去。”
“这样，我答应你们，我，我，我以后再也不动瓷瓶了。”左为声音很没底气。
“但是，你对无辜群众的伤害已经造成了。”莫离眼中噙着泪，他目睹了受害者家属的惨状。
特别是死在他们那栋楼天台上的那个外卖员，真的，莫离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他那张受伤的脸。
谁也不可能对自己的脸，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在死之前到底出现了什么样的状况？
警方都陷入了绝境，最后判定了一个自杀。
莫离和亦轩很想知道真相，可是，好像问左为也根本问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虽然他是真的罪魁祸首。
“那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已经这样了，如果把我们研究院提交出去的数据撤回，对我们整个国家都不好，对不对？”左为这话明显底气不足，他用渴求的眼光看着亦轩。
他在这时候，仍希望亦轩作为他的同事，对他网开一面。
可是亦轩沉默了。
“你说的没错，如果咱们国家在物理学研究领域，出现了这样的丑闻，还怎么在世界上立足？”许久，莫离无奈的附和道。
“而且话说回来，你们说到哪里，谁又会相信你们，只要我一口咬定，是我自己写的，你们又能拿我有什么办法？”左为突然又强硬了起来。
“还有，这个瓷瓶的可怕之处就在于，它会自己移动位置，我和亦轩去年在你们小区，已经把它偷走了一次。”莫离觉得不需要再隐瞒。
“果然是你们作为，”左为爬到了沙发上坐下，“我知道那一次，我回家发现东西不在了，我也着急，可是后来又莫名其妙自动出现了，所以我以为，是我自己的错觉。”
“不是错觉，是我们俩把它拿走了，但是我们俩夜里实在撑不住，睡着的时候，它自动回去了。”莫离摇着头说，他觉得冥冥之中有一个什么力量在摆布着他们，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控制的。
“你既然知道，这个东西这么奇怪，你为什么还敢一次又一次的动它？”亦轩恨的咬牙切齿，却终究拿左为一点办法都没有。
不仅是作为同事，更作为同行，也作为同胞，他对眼前这个人，终究是没有一点办法。
即便知道是他所为，可是没有直接的证据，也不可能把左为抓起来绳之以法。
“我已经这样了，你们想干嘛啊？”左为突然如困兽般嘶声力竭，“我对你们发誓，我，我再也不用它了，再也不用它，总可以了吧。”
亦轩和莫离沉默。
或许，这是唯一能弥补的地方了。
“但是你们不能毁它，千万不能毁它，你把它砸掉，可能会对这个世界，造成更大的影响。”左为停顿了一下，“我们现在，谁都不知道，这个瓶子到底还会带来什么样的事情。”
“所以，所以你们必须听我的，知道吗？在这个事情上，绝对，绝对不可以轻举妄动。”左为说完，又一次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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