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花园不大，一眼可看尽所有。
在一个不容易被人注意到的角落里，赵逸书指尖夹着烟，她仰头看着刚吐出来的烟雾发呆。
钱凌羽心不在焉地在会场和其他人聊工作，几分钟后，他退出了人群。
他站在可以看见赵逸书的地方迟迟不敢上前。
当赵逸书吐出第三团烟雾时，他鼓起勇气站在她身侧，“在这不冷吗？”
夏末初秋的临城夜晚确实有点凉意。
赵逸书身上的鸡皮疙瘩倒是没被凉风吹出来，反而被他那一点动静都没有的脚步给吓出来了。
她的手里的烟也跟着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钱凌羽从她指间抽掉那支烟塞进自己嘴里，“武灵不适合你。”
赵逸书背着手往旁边挪了半步，低头看地面，“我也就经历过你这么一个人，得多认识几个男人才知道什么样的适合自己不是？”
这话倒是一点不假，但是她并没有那个心思认识其他男人。
钱凌羽无语地笑了笑，心底好像还有点得意。
赵逸书觉得他那是在嘲笑她，她懒得理会。
她往宴会厅看了一眼，林佩瑜正四处张望着，“林小姐好像在找你。”
钱凌羽看向她视线所及之处，没有动也没有吭声。
赵逸书忽然走到他面前，理着他的衣领，不紧不慢地说，“什么时候和林小姐有好消息了，记得提前告诉我，我把孩子的房间准备出来，林小姐这样的大小姐肯定不能委屈她给伦伦当后妈。”
她特有的香气裹着淡淡的酒精味向钱凌羽扑了过去。
他像是个情窦初开的男孩，身体被她这样的举动定在了原地，喉结也跟着不受控制地滚了滚。
她放下手，听见他说，“赵逸书，你就这么愿意看到我和别人在一起吗？我和别人在一起，你就一丁点感觉都没有？”
赵逸书嘴角上扬，仰起头看着他，违心地说道，“有，我祝福你，替你开心。”
钱凌羽把她的手握在左胸膛，“我们离婚那会儿你还天天哭，我和别人好了，你就真的一点都不难受吗？”
赵逸书眉心一蹙，这沈路北真是一点好事不干，尽胡说八道。
她抿着唇，感受到了他的心跳，很快，赵逸书觉得自己的手被那个扑通的心跳震得颤动。
她把注意力转移到他的喉结上，她没有否认，也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我们分开了，我可以认识新的人，你也可以开始新的感情。”
钱凌羽立即否认，“我不会开始新的感情。”
他把她的手握得越来越紧， “我现在都知道了，都可以跟你解释清楚。林佩瑜在我并不知情的情况下接的那些电话，还有那些照片，和她说的那次一夜情。”
照片是林佩瑜设计偷拍的，一夜情压根儿就没发生过。
他摸出手机把所有的东西都发给到了赵逸书的邮件，“给你的邮件里都是那些证据，你愿意看就看，不愿意就先替我收好。”
赵逸书抬起头想说些什么，但是酒精在这一刻好像冲上了脑袋，语言能力也好像随之丧失了。
她的眼眸闪烁着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此刻的空中花园只有微风拂过树木的动静，还有他们彼此心跳声和呼吸声。
钱凌羽想，只要他浅浅地低一下头，他们可以接吻，他们又会缠绵在一起，他胸膛起伏越来越大。
一阵嗡嗡的手机震动声划破他脑子里的肖想。
赵逸书挣脱他的手，从手包里摸出手机，她睨了一眼屏幕，拿起来晃了晃，“艾斯来接我了。”
在她转身要往宴会厅走的那刻，钱凌羽说，“逸书，你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赵逸书的脚步停了，但是没有回身。
等了几秒，她才听到钱凌羽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虽然结过婚，还有个孩子，但是我知道外面惦记你的男人不少。我现在31岁了，确实比不过那些20几岁的年轻人，我看到他们出现在你旁边的时候，我心里挺不好受的。”
是了，当他看到谢宇峰站在她身侧的时候，他一点都不觉得有危机感。
但是，他看到武灵，还有宴会厅那些搭讪她的年轻男子，他们很有活力，穷追不舍的，他承认他有点心慌。
赵逸书听他这么妄自菲薄，她抿着嘴无声地笑了笑。
他继续说，“我以前一直有信心，我觉得你一辈都是我的，就是利用了这一点吧，以前的那些误会我就都没和你说清楚。”
钱凌羽忽然吐了一口气，“但是从你要和我离婚那刻起，我的自信一下就没了，我越来越害怕。我只能用那些你看不上的手段，我只能把孩子留在身边，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不要孩子的，孩子在我身边，你也会多看我两眼。”
曾经这么骄傲的男人现在说他没了信心，赵逸书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拧了一下，又紧又疼。
他又解释了离婚和孩子的事，“不过也不完全是这样，当初答应你离婚是有赌气的成分，但是我更想保住你，把孩子留在我身边，送去M国也是，我要把孩子保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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