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我差点让你成了滚刀肉？”
“甚至，什么时候你我就只是酒肉朋友了？”
“不是你自己说的吗？酒逢知己千杯少，我们是生死莫逆，手足情深。”长剑充满了不解。
最后又说出八个字。
“你说的话令我寒心。”
青牛听的心中窝了老火。
“俺呸！”
“俺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你说了。”
“说……说了就说了呗！”青牛明显有些底气不足。
“酒后的话也能当真？再说了俺老牛只是一头牛，牛说的话用作数吗？”
“真的可以不作数吗？”
长剑朝着青牛飞了过来。
青牛很想硬气，但看着对方下一秒要毫不留情的斩断那栓住自己的缰绳的时候，它不敢了。
牧牛童子刚放的狠话还没有超过半个时辰。
这要是发现自己又挣脱了缰绳。
怕不是真的要成牛肉酱了。
“别！什么话！！这是什么话！！！”
“咱们是朋友吗？”
“不！是兄弟！”
青牛义正言辞。
见长剑不为所动，剑刃之上剑气反而愈发弥漫。
毫不犹豫的便是求饶。
“兄弟，手下留情！”
“哥哥雄心未灭，可不想被骟了，你是不知道那文殊菩萨座下的虬首仙现在有多惨。”
青牛目若铜铃，牛眸泛泪。
“你我兄弟情深，不至于这般残忍，干那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吧？”
“兄弟？我们不是酒肉朋友吗？”
“酒肉朋友才是真朋友！兄弟你赤子纯心，不通世事，是不知道酒后才吐真言啊！”
“是这样吗？”
长剑迟疑。
眼见对方不为所动，青牛也是不敢怠慢，赶紧转移话题，说起了正题。
“修行之道，本就是境界所至，修为激增。”
“你天生剑灵，不谙世事，贴合大道，无有心魔，进境一日千里，即便是老牛哥哥我也羡煞不已。”
青牛神情严肃。
“可仙路漫漫，即有境界便有瓶颈。”
“这瓶颈不是你想破就能破的，更不是你想参悟就能参悟的。”
“何解？”长剑出声询问。
青牛认真的想了想，真心实意道：
“芸芸众生，人修炼数十年，甚至可抵妖修炼数百年。”
“你可知为何，独独人修行最快。”
“为何？”
“因为人是万物之灵。”
“为什么都说人是万物之灵？”
“因为人间如狱，天地红尘就是最大的烘炉，七情六欲就是世间最猛烈，最恶毒的火，试问经过这样猛火的人，又怎能不为万物之灵呢？”
“想要出世，就得先入世？”
“想要斩情证道，就要先拥有最挚爱的情！”
“想要慈悲证道，就要先拥有最至真至纯的慈悲之心！”
“以上种种，皆无捷径可走。”
“纵然是仙人也不例外，这也是为何那些仙人要下凡历劫的原因。”
“而你的问题便是你的赤子纯心，你成也如此，修行也因此而止。”青牛话语而止。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下凡历劫？”
“当然不止是下凡历劫那么简单。”
此时此刻这头老牛眼珠子乱转。
“什么是……劫？”
“既然是历劫！”
“若只是单纯的下凡，又怎能得到真正的历练，得到你想要的历练？”
老牛语重心长，无比肯定的道。
“你需要从轮回走一遭！”
“轮回……”
长剑思索良久。
“好，那我就从轮回走一遭。”
“对了，多谢牛兄指点迷津。”
话音一落。
竟是一剑就斩断了青牛的缰绳。
“你……作甚！”
好一个恩将仇报！
青牛睁大眼，就差怒吼。
然而长剑却是给了解释。
“既然历劫有牛兄说的种种多的好处，那么牛兄你也应当多多历劫才是。”
“大恩不言谢，好了，我去也！”
长剑说完，便是呼啸着破空远处。
青牛被这个理由惊住。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差点没被气死。
但也只能打碎牙往牛肚子里咽。
不过木已成舟。
它也只能破罐子破摔。
当下便是牛吼一声，充满“善意”的提醒道。
“别忘了喝孟婆汤！”
谁知这一吼，那离开的长剑是否听到不得而知。
身后却是传来杀气腾腾的声音。
“你在牛吼什么！”
“俺……”
“可恶！你这夯货简直没把牧牛爷爷放在眼里，竟然又将绳子给挣断了！”
……
幽冥界。
地府。
呜呜的狂风穿过苍穹和大地。
天空是黑色的，大地也是黑色，仿佛黑色便是这个世界的唯一颜色。
压抑，死亡！
不远处是一座座的黑色城池，再远处是一座桥，更远就看不清了。
但是听声音，像是一条……河？
一条溺死了无数亡魂，纵使痛苦千年也无法挣脱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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