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晃晃的猪都抬在一旁了，老者还是拐弯回避了顾念的问题。
如果某些牛羊生来并不是牛羊，以此类推，猪也不一定生来便是猪。
虞声盯着紧闭着双眼的大白猪陷入沉思。
村民接纳了顾念四人后，便带着他们走上了前往祭祀台的路。
顾念为了避免再度被怀疑，话题没有再往猪上面靠，而是询问起别的。
“老伯，可以告诉我们祭祀场的位置么？我们在这迷路很久了，也没看到特殊指示牌。”
老伯依旧没有正面回答顾念的问题，而是抬起手臂挡住热烈的阳光，抬眼看向天空，幽幽道：“等你们得到赫尔墨的祝福再说吧。”
一路上，不管顾念再问什么，老头都嘴风严谨地什么都没说，只愿意将他们带到祭祀台。
虞声看到老者总是时不时地看向天空，联想到昨夜的史蒂夫也经常看向夜空。
难道空中有路的答案？
顶着刺眼的光芒，虞声也用手臂遮在额头处，抬头看着蔚蓝的穹顶。
和平常一样，悬挂着一个圆而亮的太阳和几片漂浮着的白云。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那老者和史蒂夫到底在看什么？
一旁的温望舒和虞声一起观察着，微蹙的眉心表示他也毫无头绪。
午后的温度往往是一天中最高的，虞声被晒地出了一身薄汗，内心有些嫌弃自己，这个农场也不知道有没有洗浴的地方，他实在难以忍受出汗后身上的酸臭气味。
天上明明有云，却从来没有遮住过太阳，也不给他们一点逃离太阳直射的机会。
想到这里，虞声突然心中涌现出一个想法，他抬头看着云和太阳的位置，再对比老者带头行进的方向。
居然是一样的！
此时云在太阳的西南侧，而他们也一直往西南的方向行进。
云被风渐渐地吹向东边，老者行进的方向也缓缓往东边偏移。
太阳好比是他们，而白云则是他们的前进方向。
知道这其中的奥秘后，虞声并没有立刻告诉一旁还在研究的温望舒，因为他发现，其他几个村民，似乎并未完全放松对他们的警惕，一直有意无意地偷看他们，被虞声发现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赶路。
显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中，他还是不要轻易打草惊蛇为好。
很快，众人便到达了祭祀场。
白天的祭祀场相较于晚上，更加地恢弘壮阔，正中心直达云层的天柱上，攀附着参差错落的黑色藤蔓，这些藤蔓似乎可以延伸到天柱的最顶端，直接没入遥不可及的蓝空。
而柱子最下方两个学徒的尸体，早已经不见。
昨夜残留的人皮和骷髅，也一并消失了。
老者行了一个和史蒂夫相同的跪拜礼，却没有钟声和牛羊首侍卫来回应他。
他转身，朝抬猪的几个手下挥了挥手，四人便走上前，将猪一把扔到了火烧过后残留黑色烟灰的圈内，猪在落入圈内的一瞬间，似是受到极大的痛苦，瞬间从昏死的状态清醒，肥硕的身子剧烈抖动，嘴巴大张着，不断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震得人耳膜发疼。
它的身上出现了点点红斑，且面积不断扩大，直至整个身体都变得通红一片。皮肤像是直接披在血上，表面迅速塌陷，然后凹凸不平得浮在皮肉上。
有东西直接在啃食猪皮与骨之间的血肉!
跟昨夜呕吐男的死法一模一样，只是昨夜吃掉男人血肉的是藤蔓，今日猪却像是被空气活生生啃咬了，凭空消失在皮囊中。
猪漆黑的眼珠周围不断冒出鲜红的血液，挤满眼眶后直直得从眼角滑落，嘴里也不断喷溅出浓稠的暗红色液体，覆盖在草叶上，为清新的大地添上触目惊心的一笔。
很快，猪便只剩下一张厚厚的皮包裹在骨架上，眼球没了肉的支撑固定，直接从眼眶掉落，咕噜咕噜得滚到了圈外。
老者面无表情地将眼球踢了进去，招来一个手下，靠在他耳朵旁轻声说了些什么。
虞声心跳没有来地漏了一拍，随即剧烈跳动，不安被推上了顶点。他眼角的余光落在周围，那些村民正缓缓向他们靠近，眼睛中闪烁着敌意。
顾念也察觉到不对劲，手伸到背后，给他们打了个手势，他们训练期间有过特殊手势的课程，而顾念此时手势的含义，便是让他们抓住机会进攻。
老者嘴角诡异地勾起，松弛的皮肤皱叠在一块，丑陋又恐怖：“史蒂夫的学徒们，好奇心太强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被赫尔墨祝福的人，来到祭祀场只会加快坠入地狱的速度。既然你们这么想见尊贵的赫尔墨，不如我们好人做到底，再帮你们一把。”
原来学徒的身份早就被识破了。
其余的村民迅速围上前来，一个个从怀里掏出锋利的短匕首，金属在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时曦暗骂一声，握紧手中的锄头。
怪不得这群村民发现他们的身份后也没有没收他们的工具，原来一个个身上都有小刀防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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