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还有话要跟小妹说。”江锦恒不死心。
“你跟她说那么多干嘛，你没看出她很忙？”末忱哼了一声，他做江锦辰的时候，怎么没看出这人是这样没眼色的？
“可是，我不想，没有机会跟她解释。”江锦恒不是没看出姜芃的忙碌，只是，他知道，他如果现在不把一些话说清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之前，是他脑子不清楚，拎不清做大哥应该做的事情。
“怎么？你还指望小芃儿原谅你？”末忱问。
“我不奢望，但我希望。若是通过我的解释，能让小妹谅解我的话……”江锦恒向往着说。
可是他没说完，就被末忱打断。
“打住，你可别幻想，她不可能原谅你，以及你们。”末忱可是知道上下两世，江家人对姜芃的所作所为。
“你怎么说的这样的绝对，小妹不是那样的人，她……”
“你怎知她是怎样的人？”末忱再次打断江锦恒的话，眼神中，也有一丝嘲讽。“你们没有陪伴她长大，没有给予她善意，你如何说得出这样的话？”
末忱的话，让江锦恒哑口，可是，虽然这个事实，但他现在回过头想想，姜芃不是一个本性恶劣的女孩。
“可是……”所以，江锦恒想要赌一把，去赌姜芃心底最后的柔软。
“别可是了，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江锦恒，善良可不是揭过你们无情的借口和理由。”末忱想到这里，竟然有些生气，此时的他，已经没有站在一个神的客观位置了。
他偏向了姜芃，偏向了那个他万年来在意思念的人。
所以，末忱做了个大胆的事儿。
哪怕这事儿，逆天而行。
“江锦恒，要不然，我给你看样东西？”末忱一翻手，手中出现了一本书。
上面写着姜芃的名字。
这是作为人的姜芃，上一世的一生。
原本，这个东西，末忱是不可给任何人看的，天道会惩罚他，或许，会降天雷劈他，但是对于江锦恒，他就是要让他看看，曾经，江家对姜芃有多么的残忍。
“这是什么？”江锦恒不解，看到姜芃的名字，他心里一惊。
“这是小芃儿上一世的人生。简而言之，是上一世在你们江家的经历。”末忱解释。
“上一世？什么上一世！”江锦恒不能理解，就算他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可上一世必不可能是这一世。
上一世的人，也不应该在这一世相遇。
“跟你解释真麻烦。”末忱无语，“算了，直接看。”
话落，末忱拽着江锦恒就进入了姜芃上一世的人生。
落地，是江家一片欢喜时，那时，正是姜芃出生的日子。
江锦恒看着眼前一个小男孩快速穿过自己的身体，跑到他熟悉的这个家的门口，回忆，一点一滴进入了江锦恒的脑海。
那个小男孩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他记得，他妹妹出生的那一天，全家人都很高兴。
他也很高兴。
因为，下面有六个弟弟，他真的很想要一个妹妹。
而且，也是在那一年，那一天，他就暗暗对自己说，一定要做妹妹的好大哥。
想到这里，江锦恒心里便苦涩至极。
他是何时忘记自己对姜芃的期许的呢？
那一天，他的父亲也笑的很温柔，小小的姜芃被接回江家时，江振华叫来他和老二老三，告诉他们，他们的小妹名叫清漪，清水涟漪。
他们记住了这个名字，从此，他们管小妹叫小漪。
他记得，除了老三总是面无表情，他和老二却总是围着这个妹妹转，他们在妹妹耳边说了很多温柔的话语。
是啊，那个时候，姜芃才是清漪。
这样美好的日子，却没有延续多久，就在所有人都在祝贺江家的小公主满月之时，一群人，悄无声息的将他们的妹妹掳走了。
也是从那一刻起，他们的父亲，带回了一个和妹妹年纪相仿的女孩子。
其实，他和老二老三都知道，那已经不是曾经的小妹。
江家除了年幼的老四和三胞胎，其他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
只是，究竟是什么，让他们逐渐接受了这个替代了他们亲妹妹的女孩。
不，只有老三总是对后来的江清漪表现的疏离。
就在江锦恒开始发呆，眼前的画面却一转而逝。
来到了一个他不认识的地方。
那是一个偏远的小村落，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抱着一个奄奄一息的婴儿，在大雨中，艰难而行。
“那，那是小妹？”江锦恒看着那个孩子，转头问末忱。
“对，那场大火，并没将小芃儿烧死。”末忱很难得有耐性回应江锦恒，或许，他也将自己，带入了这段人生里。
“那，那个男人。”江锦恒问。
“还记得你们是怎么死的嘛？”末忱转头，“你的父亲在三十年前，做了和今天同样的事，他用自己的侄子，换了一批精锐的杀手，颠覆了当年在京都享有盛名的四大世家之一的郎家。奈何，你父亲没有将事情做干净，有了漏网之鱼，便有了后面郎家人对你们的报复，你们的妹妹，就是他报复的第一个人。”
“而，救了你妹妹的，是郎家那人的手下，或许是良心发现，也或许，是天道降下劫难的开始。”末忱知道，后者，才是正解，姜芃的上一世，若是没有这次相救，若是在婴儿时期就死去，便不会有最后的求不得。
听着末忱的话，江锦恒沉默了，他无话可说，因为他们，也是他父亲野心和贪欲下的牺牲品。
跟着画面，他看到了那个男人将他妹妹养大，给他妹妹新的名字，新的生日，那几年，姜芃过得很快乐，他看的见，姜芃那软糯糯的脸上，都是幸福的笑意。
江锦恒想着，若是没有这个开始，他们的妹妹，就会一直这样快乐下去，然后长大，成人，过幸福的一生。
他们几个哥哥，也会宠妹妹入骨，没有冷眼，没有嘲笑，更没有无情的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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