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不动声色地走到陈美娟身侧，装作洗手，顺势打量起对方身上的穿戴。
白舸说的没错，陈美娟穿戴不俗，光这一身行头，也要几千了。
讽刺一笑，陆凡看向镜子里的陈美娟，轻声问道：“你是陈美娟，王树的妻子吧？”
正涂着口红的陈美娟微愣，警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打量起陆凡来。
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人，还知道自己是谁，吓了她一跳。
但看到这里就陆凡一人，也松了口气，皱眉不悦道：“干什么？”
陆凡掏出了自己的证件，走到里面查看，确认卫生间再没有别人后，折返回来。
陈美娟依稀可见的紧张起来，忙道：“我也没犯什么事，您这是……？”
“我刚才听你打电话，你知道王树吸毒的事。”陆凡走到门边，直接堵住了出口，轻飘飘道。
陈美娟的五官略有纠结，没了方才的舒缓，假笑道：“……这都是夫妻，再怎么也低头不见抬头见，总能看出点什么。”
陈美娟看警察找上了门，知道也瞒不住了，吞吐道，“他最近那样吧，看着就像嗑药似的。
还偷吃止疼药，八成没跑了。
他经常和以前开饭店的那些狐朋狗友一起混，学不了好了。
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我也拿他没办法。
不过警官，我是真不知情，也管不了他。
王树就跟无赖似的，我一说他吧，他就朝我吹胡子瞪眼。”
“纪宇和二虎，你都认识吗？”陆凡没有接话，打断陈美娟的解释，继续问道。
陈美娟悻悻然地点了点头，背靠在洗手池边，回道：“认识是认识，但我不和他们来往，只有王树还与他们一起混。”
“除了这二人之外，王树还和谁来往频繁？”陆凡继续追问。
她知道白舸将王树放走，绝对不是因为没有直接证据，而是想钓出他的毒源。
陈美娟视线流转，扯起嘴角笑了笑，没有说实话：“不知道了，你们要不然直接问他？”
“包庇，视情况严重程度，也要受相应处罚。”陆凡看向陈美娟道，“你家的情况，我们基本都了解了。
王树涉毒，没跑了，可能还背了人命，你最好说实话。”
“啊？！”陈美娟听后，脸上闪过震惊，开始慌乱起来，“人命……这挨千刀的！”
“说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争取从轻处置。”陆凡看了眼窗外的灯光霓虹，冷声道，“时候不早了，你难道想跟我们去警局坐一晚吗？”
陈美娟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道：“我就知道他和纪亮走得近，纪亮和纪宇是亲兄弟。
早年纪亮在烟草公司上班，后来因为贪污公款被开除了，之后去了南边发展，回来后开一家火锅店，但生意不怎么好。
当初王树帮了他不少，两个人一来二往就成铁子了。
他那弟弟纪宇，也不怎么着调，偷窃成瘾，进过几次局子，我就知道这些。”
陈美娟似是想到什么，替王树开脱道，“一定是纪亮拖王树下水的！王树待在家去哪弄毒品啊？
肯定是被纪亮纪宇俩兄弟带坏的！”
“王树那么大的人了，应该有分辨是非的能力。”陆凡无奈地摇摇头，尽管如此，陈美娟还是维护她老公。
陆凡看了眼对方道，“你现在跟我们去警局录份口供吧。”
“我还有事，明天行吗？”陈美娟想了想，哀求起来，“我们老板还在包房等我谈业务的事，是个大项目，您行行好。”
陆凡上下打量起陈美娟，蹙眉道：“大项目啊，你这挣得行头挺奢华。
既然都是一家人，怎不见得往家里多补贴一点？”
陈美娟微怔，笑了笑道：“嗐，都是一家人还分什么你我啊。
我公婆都有退休金，也不缺什么。
他们孙子上学上课外班，不都得需要钱啊，我也要攒点家底。
王树还说要买车，这都需要钱……”
“你在隔壁县城有一套房产。”陆凡直接戳破，她实在看不惯这家人的嘴脸，纵使与案子无关，也要多说一句，“是你陈美娟的名字，哭穷也要有个度好吧？”
陈美娟讶然，没想到警方连自己的房产都查了。
“你们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总在薅王蕾家的羊毛，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陈美娟挑眉，来了脾气，看向陆凡道：“警官，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啊？！王蕾她自己愿意！
再说了，我给他们老王家生了个孙子，他们不养谁养？
王蕾是嫁出去的女儿，我们有时候还帮她带周娜娜，哪里亏待她了？
说句不好听的，这房子最后也是我们的，我们怎么就占着茅坑不拉屎了？”
陆凡意外地看向突然变脸的陈美娟，算是听明白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陈美娟和王树，绝配。
“嗯，尽义务是一家人，享受权益就是外人了。”陆凡笑了笑，虽在笑，却没有什么笑意，而是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走吧，明天白天别忘来警局。”
陈美娟翻了个白眼，拿着自己的化妆包走出了卫生间。
陆凡看向陈美娟的背影进了包房，她视线搜寻，却没看到白舸。
人去哪了？
陆凡疑惑地走了过去，四处巡视，本应该守在包房外的人，不知所踪。
陆凡找了一圈又回到原地，无意中扫向包房里侧。
陈美娟已经坐在她老板身边，言笑晏晏，举止亲昵地交头接耳起来，看到陆凡投过来的视线后，陈美娟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陆凡扯了下嘴角，真够明目张胆的，陈美娟和王树之间，是名存实亡了吗？
陆凡无语，打算先去找白舸，掏出手机后，陆凡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白舸的电话号码。
她挠了下耳廓，翻出夏盼冬的微信，问她要号码。
也不知道小夏在干什么，迟迟不回信息。
等到陆凡走进电梯时，夏盼冬才发来一串号码。
低着头，陆凡站在电梯外，摁着号码拨了过去。
抬起头等对方接听的那一瞬间，陆凡看到了电梯门上映着的身影。
模糊的身影就站在自己身后。
陆凡愣了下，没有动，保持着拿电话的姿势看向电梯门上的熟悉轮廓。
好像是王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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