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 大名鼎鼎的‘重明楼’也有失手的时候？”韩琒面带讥笑讽刺道。
顾忻一拍桌子喝道：“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的。这次失败全是因为你韩总管提供信息有误，与我‘重明楼’无关。”
“我的信息没错。陈子御不过是一商人罢了。尔等此番所带人手将近二百余。可怜啊，连人家的护院都斗不过，这事必须给我一个交代。”韩琒毫不退让也拍着桌子说道。
“商人？可笑。你知道他是谁？他是沂州黑风寨的军师，咱家在北方就跟他交过手，他们财大势大，手中的匪兵就有数万。”顾忻瞪着韩琒说道。
“不会吧。怎么可能？”
“哼，咱家跟你说吧。这陈子御可不是寻常之辈，去岁朝廷两番发兵，十万大军征讨黑风寨，都是大败而回。主将就是他。青州的盐商行会有数万人手，还不是被他出手灭掉？你知道他苏州府中有多少人手吗？足足藏了千余甲士。”顾忻说着掏出一块甲片扔在桌上。
韩琒听了这消息愣住了，身子软软坐下。好一会儿他才醒悟过来，拿过桌上的甲片仔细观瞧。
“这是他甲士所穿的铠甲甲片，韩总管是识货的，你好好看看，这比朝廷校尉的山文甲都好上数倍。”顾忻观察韩琒的脸色，见他的确不知情，语气也温和了些。
韩琒将甲片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又放回桌上，从腰间抽出一柄匕首，狠狠朝甲片刺去。激起几点火星，匕首扎在甲片上，虽然扎进去了，却没有穿透。
“好坚硬的甲片，我这把宝刃价值五万两白银。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竟然奈何不了这个甲片？”顾忻惊讶道。
“哼，这下你信了吧。像这样的甲士足有千人，咱家费了各种手段才杀了四五百，你真以为咱家手下高手都是摆设？”
“他当真是黑风山军师？”
“千真万确。”顾忻点头确认。
“我还有一个疑问。你之前说他在青州出手灭了青州盐行。可知为何？”
“黑风山有秘法，可以提炼精盐，更有手段炼出大批量的海盐。”
“难怪，难怪。之前的挤兑他毫不在意，原来是有这庞大的财源作支撑。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败在他手中，当真不冤。”
“你是明白了。咱家这边怎么办？因为你消息不准，咱家手下损失惨重，你必须给出补偿。”
“好办，我赔你十万两银子。此事揭过如何？”
“十万不行，必须二十万。”
“我再给你加十万，等过几天再下手试试。”
“你疯了？知道他有甲士还让咱家去？”顾忻怒道。
“放心，我会安排的。若他身边没了甲士，你下手还不容易的很？”
“这次，咱家的人手损失不少。若要再次动手还需要时日去调集，那有你这般想的容易？”
韩琒沉思片刻开口说道：“好吧，你先筹集人手。”
给了银子打发走了顾忻。韩琒招来仆人，耳语吩咐了一番。仆人听了吩咐拿着甲片匆匆而去。
......
苏州府府衙后院。陈子御跟知州裴承相座饮茶。
“此次山贼入城搅闹，让陈官人受惊了。本官已将城防官打了四十板子。下次便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不是本官不加强兵丁防护城池。而是府衙库银短缺。如今各处各地都要银子，本官也是十分费神。府上家眷没有大碍吧。”
“让大人费心了，庆幸护院们拼命卖力，这才打退了山贼。可护院也死伤不少。”陈子御话锋一转，继续说道：“大人切莫担心。草民此次遭了受难。也明白了城防的重要，只要兵卒们多加训练，足粮足饷。那么草民这等富户过的也安心。”
“足粮足饷？说的容易，其中的纠葛太过复杂。”裴承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水瞥了陈子御一眼，不屑说道。
“大人，为了避免再次发生此等事情。草民愿意捐出十万两白银，以望加强城防。”
“十万两？”裴承放下茶碗问道。
“正是。”
"哦，多谢陈官人慷慨解囊。可本官听说你的宝盛隆，在元夕节中的头奖，就是那尊金耗子就值六万两银子。这可当真？"裴承笑咪咪的问道。
陈子御一愣，当即就明白了。他摆摆手说道：“大人明鉴，这都是市井无聊小人胡说罢了。草民刚算了一下，十万两怕是不够，草民再加十万两，捐二十万两，大人您看如何？”
“陈官人，宅心仁厚。本官谢过了。”裴承说着朝他拱拱手，“请茶，请茶。”
“陈官人有所不知啊，这苏州城有马军都头、步军都头各掌兵丁三百。合计是六百人。先不说马军却少马匹，只是这六百人要想守卫这偌大的苏州城，可是登天之难啊，兵丁们总有照顾不到地方地方。这些情况也请陈官人多多体谅下面人的不易。”
“马德，二十万两还不满足？”陈子御虽然恼怒，脸面上还是略显平静。“大人现在这样艰难吗？草民再咬咬牙，再加十万两。总共捐三十万两。”
“哎呀，这如何使得？师爷，师爷。快去吩咐人在‘鸿运楼’定上一桌海鲜席，本官要宴请陈官人。”裴承朝后面喊着，做作之意太过明显。
陈子御忍住笑，他知道这知州是走了门路去年才上任不久的。站起来抱拳告辞道：“大人，切莫如此。草民家里现在还是一片狼藉，还需要草民回去打理。下次，下次。草民安排好府里的事务一定会请大人小酌。这次就算了。”
“哦？是嘛？你看看，本官竟然忘记这等事情了。好吧，你快回去忙吧。本官这耽搁半日，案卷想来也压了不少，这就不送了。”裴承站起来拱拱手说道。
陈子御留下三十万两的银票，就此离去。裴承拿起桌上的银票，拿到鼻前闻了闻，眯着眼说道：“这味道可是任谁都拒绝不了啊，连美人儿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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