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哈哈！这阵仗是要抄家啊！
转眼一夜过去，晨曦之中，小摊小贩最先走上街头，接着响亮押韵的叫卖声四处飘荡。
坐在椅上昏睡的仇杰忽被惊醒，然后就意识到，令他牵肠挂肚的贾蓉到底还是没来，心头一阵失落。
“奇怪，听到自己被怀疑是凶犯，这小子竟能忍住。他到底想干什么？”
仇杰喃喃自语，百思不解，于是命人将卢福找来。
卢福昂首挺胸，倒是精神饱满，这让仇杰分外生气。显然昨夜他根本没有听从吩咐保持清醒，又去偷偷睡觉！
忍住火气，仇杰问道：“你同贾蓉会面时，具体情形如何，一一道来，不得遗漏。”
卢福昨日已经事无巨细的禀告过一遍，现在又要说，心里不耐烦。
然而官大一级压死人，只能抖擞精神，将二人相见时的对话，一五一十复述，并没有什么新料。
仇杰听完，沉吟片刻，依旧没有头绪，干脆问道：“你觉得他是怎么打算的？”
“卑职问了，他没说。”卢福毫不迟疑的答道。
“蠢货！我当然知道他没说！我是问你怎么看！难道无端被人怀疑弑父，他能当做不知？这正常吗？难道不该有所表示？还是说……”
仇杰的目光出现怀疑。他有些不确定，卢福是不是真的按照他说的去“告密”，还是说，此人已经暗中投靠贾家！
卢福见状，猛然意识到什么，打个了寒颤，双腿发软。
他很清楚，仇都尉可以允许他混日子，吃拿卡要、制造冤假错案都无妨，但不会容忍背叛！
卢福急忙解释道：“卑职也觉得贾蓉表现的很不正常。反复思量，也许他真的不是凶犯，所以才有恃无恐？而且，卑职以为，大人这样做太冒险了。此案之所以受到陛下关注，就是因为勋贵集体上奏施压，陛下不得不做表示。昨天贾蓉又袭了三品将军，陛下的意思，显然是想安抚人心。我等若指控贾蓉弑父，又拿不出铁证，怕是要惹怒勋贵，得不偿失啊！”
仇杰目光冷厉的盯着他，待他说完，才冷笑道：“富贵险中求，迈出第一步，就没有退路！你以为现在停下，贾家就不会知道你我做的事？至于勋贵，你当他们便是一心？看似为了贾家仗义直言，实则不过是为了保护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别忘了，我家祖上也是勋贵！这世道，就是人踩人往上爬！位高权重者，哪一个不是脚下尸骨如山、手上血债累累！”
说到最后，仇杰情绪激动，大声发泄怒火。这一次构陷贾蓉，他赌上了身家性命。
赌对了，就能得到陛下青睐，平步青云，大富大贵；赌错了，那就一无所有，性命也得丢掉！
见他发狂，近乎失控，卢福不敢再劝，低声问：“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去宁国府拿人？”
仇杰有些举起不定，考虑良久才道：“你去调集兵丁，咱们也去吊唁威烈将军！”
暗道上次匆匆一会，未曾细察，这次要当面罗对面鼓，好好瞧瞧这位蓉大爷，到底何样胆魄雄壮的人物！
……
宁国府外书房。
卢福离开之后，曹操便来书房看书，一直待到晚上，晚饭也是焦黑子送来的。
丧礼之事由贾蔷代劳，内宅则有凤姐照应。族中皆都知他悲痛晕厥，需要修养，倒也无人相扰。
大量阅览近年邸报抄报之后，他对朝堂局势有了更清晰的了解，对于仇杰为何先恭后倨，态度转变也有所猜测。
熙朝自太祖开国，传至今上，已是第四代。开国皇帝和勋贵一起打天下的兄弟情谊逐渐耗尽，只剩下君臣尊卑有别。
太上皇在位时已着手削减勋贵权柄，但在其他方面格外优容宽纵，赏赐不绝，施恩不断，这让他得到勋贵的一致拥护。祖宗拼了性命打天下，为的不就是过上好日子？
除了优待勋贵之外，太上皇标榜仁政，吏治宽松，渐渐导致大小官员，怠玩成习，贪污腐败日甚一日，百姓饱受苛敛。又加上天气寒冷，水旱多发，地方上多次发生叛乱。其中又以辽东女真反叛闹出的动静最大，朝廷竟无平叛之力。太上皇最终不堪承受骂名，黯然禅位。
崇盛帝继位后颇有振作之意，而这些拥有特权、生活糜烂，却又缺乏真才实学、于国无益的勋贵，就被他视作实现政治抱负的毒瘤，想要予以清除。实现新旧更替，重振国势。
这条路注定不好走，不仅需要高超的权斗手腕，还需要时机。
而仇杰，显然想成为这个创造时机之人！至于卢福是基于何种目的告密，暂时不好判断，反正不按照他的想法走就对了。
形势逼人，需要尽快掌握宁国府，进而掌握贾家资源！
曹操正想着如何破局，焦黑子又急匆匆赶来，手里拿着厚厚一叠纸，兴奋大叫道：“大爷！赖升招了！全招了！这老混蛋可真贪！”
曹操接过供词便看，也不问焦大是如何审问的，无非那些折磨人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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